“对啊,就是你的,反正你也不常用,给我们玩玩儿啊。”阿园笑道。
她心里生了气,说,“姐姐们取我之物,难道不应知会我一声,经我之允否?而且笔怎能如此对待!”
“不是……”阿园不以为然,言,“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不必如此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吧,更况且不就一支笔嘛,十五你如此大惊小怪,未免也太过小家子气了?”
“就是。”旁边的人附和的说着。
她知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干脆向伸手直道,“还请姐姐将笔还于我。”
阿园冷笑了一声,说,“不就一支几文钱的破笔嘛,还你就是,我还不稀罕!”
说着,阿园就朝她丢了过去,笔砸了一下她的脸,掉落于地。
她缓缓蹲下,伸手捡笔。
阿园嘲讽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下贱胚子,这笔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我家是一抓一大把,也就你还宝贝的不行,这人啊还是得见见世面,不然这穷酸气可真够臭的。”
四周响起了一片嘲笑之声,她蹲着沉默不语,暗自握紧了手中的笔,听着头顶上那些刺耳的笑声,然而房中的人并不知,这一切都被温玉言悄悄看在了眼中。
夜里,她独自在院中,靠着微弱的烛光,一遍遍的抚着,那被糟践一塌糊涂的毛笔头,可怎么捋也捋不顺那些炸开的毛。
看着笔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是非常的难受。
有一道阴影投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温玉言!
“王…王爷?”她赶紧起身行礼。
温玉言问,“夜已深,为何不休息?”
“奴……”她欲言又止,低头看向手中的笔。
温玉言伸手将笔拿了过去,说,“她们说的没错,一支不值钱的笔,坏了就坏了,你也无需太在意。”
“不。”她难过的说,“也许此笔对她们而言分文不值,可对于十五而言却是价值连城。”
“此话怎讲?”温玉言倒是好奇,明明是支几文钱的笔,怎到她哪就价值连城了?
“因为这是王爷赏的……”
温玉言心里顿时猛的一颤。
她抬头对他说,“世间万物本身就无价值可言,它们的价值皆由人而定,对于十五而言,王爷给的就是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
因为是他,所以价值连城……
看着十五真挚的目光,温玉言的内心被触动,自懂事起,他早就习惯了轻视和忽略,眼下忽然被人如此看重,他竟感到手足无措。
温玉言看着手中的笔,坏成这样已然是修不好,面前的十五愁容满面,他不喜欢看到这般的十五。
“十五,随我来。”温玉言说到,拿着她的笔,往书房而去。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要她去书房作甚,但也乖乖的跟着去了。
到了书房后,温玉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长形木盒,盒上还雕刻着精致的红梅。
“打开它。”温玉言将木盒递给了她。
她顺从的将木盒小心打开,里面装着一支崭新的笔。
“是白玉紫毫笔!”她惊喜道。
温玉言有些意外,笑言,“皇家御笔都识,十五你见地不小啊。”
“奴只是偶然曾听家父讲述过。”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回。
温玉言又说,“能够一眼认出,也是很不错了。”
“谢王爷夸奖。”
“现在就谢了,等会儿你是否又得谢一遍?”
不懂他此言是何意,她一头雾水。
温玉言又不紧不慢笑言,“这笔以后就是你的了。”
什么!
她顿时大吃一惊,忙言,“王爷这不可!”
“为何不可?你不喜?”温玉言不解。
她直摇头,说,“这样的笔奴怎会不喜,只是正因为此笔太过于贵重,奴只是贱民之身,此笔落于奴手,只怕是糟践了。”
“我用不惯此笔,府中只有你会写字,反正闲置也是闲置,倒不如给了你,这样才算不得糟践,你就拿着吧,她们不是嘲笑你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那本王就给你个值钱的,不要再推辞了。”温玉言执意给她。
她拿着笔心里万分激动,欲跪,但又想起他之前的话,便郑重鞠躬行礼,言,“奴多谢王爷抬爱。”
看着盒中的笔,她情不自禁的,开心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喜悦和欢喜。
“回去休息吧,我也要歇了。”温玉言道。
“嗯,那王爷好生休息。”她直点了点头,视若珍宝的抱着笔盒,提着裙子欢快的小跑了出去。
温玉言想,她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说难过便难过,但也很容易满足,给一点糖就会乐不可支,喜怒哀乐全于面。
不过,这样也很好,他轻轻一笑……
司徒流萤将竹梯靠墙立好,然后熟练的爬上了墙头,刚转身打算把身后的竹梯放到墙里好下去时,她竟发现自己梯子不见了!
“喂!”楚潇然满面笑意的立在墙下叫了她一声。
流萤这才发现自己的梯子在他身后。
“怎么又是你?”
楚潇然仰头对她笑道,“司徒大小姐真是个怪人哉,好好的大门不走,日日翻墙而入,我竟不知您还有如此癖好。”
“要你管!快把梯子还我!”司徒流萤甚是气愤。
楚潇然故意言,“梯子?何处有梯子?”
“楚小公子,年纪轻轻怎就瞎了眼呢?”流萤反嘲他。
楚潇然笑而不语,也不把梯子给她搬回来。
流萤下又下不去,叫人又不敢叫,毕竟她是偷溜出来的,可不能让家里人发觉。
“楚潇然!”两难的司徒流萤逐渐暴怒,直言,“识相的快把梯子还来,否则老娘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司徒大小姐还是下来了,再说此话吧。”楚潇然打定司徒流萤不敢叫人,故意刁难戏弄于她,给她气的是火冒三丈。
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模样,司徒流萤气的破口大骂着,“楚潇然,你个龟儿子,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