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谢泓,迟早有一日要出事。”
他云淡风轻地笑,“不是已经出事了么。”
徐公摇摇头不说话,背起药囊走了出去。
巫蘅送徐公离开,他临走时交代了一通,后来又取了纸笔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次。
夕晖漫天,云霞烧出千里层红,明明灭灭的树影在婆娑。
她走回来时,谢泓已经睡着了,他出了一身汗。巫蘅心思一动,让外面的人烧了水抬起来,寝房里水雾腾腾,巫蘅去唤他,谢泓醒来时,眼光犹自透着几分混沌和迷离,与平日的清澈深远很不同,生生添了诱人的魅惑。
巫蘅脸色薄红,“阿泓,沐浴了。”
他看了她一眼,“嗯。”
他走入浴桶时,巫蘅背着身,从腰下缓缓抽过一条绢帛,谨慎地递给他,紧张得全身都在冒汗。
谢泓笑道:“阿蘅不是见过了?”
巫蘅咬了咬唇。
他又道:“我一只手怕是不太方便。”
胡说啊,上次他和慕容逊打了一架也是断了右胳膊,那时候他是怎么过来着?巫蘅突然不敢细想下去了。
可是她已经遵从本心地转过了身。
好似有漫天月光自眼前筛过,暮色淡淡的,他那么微笑着坐在那儿,半截身子都露在外边,珠玉般的漾着光泽,长发湿漉漉的,有千重风情,动人心魄到了极致。
巫蘅已经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的羞涩,她走了过去。
就着半暗的烛火和窗外的月色,她徐徐地绕到他的后背,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刘敬?”
谢泓听闻此话,微微偏头,兴致不高地问:“你有不满么?”
巫蘅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因为他计较你。但是我想知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我说了你会为我做主?”他翘了翘薄唇。
天下也没几个人敢说能做谢泓的主。巫蘅对此头痛。
他笑了笑,“那晚阿蘅说了梦境里的事,只说是梦境,难道就不曾觉得太过真实,反倒比现在的尘世更加可信么?”
巫蘅眉心一跳,她曾有过这种感觉,可遇到谢泓以后,她再也不做此想了,只是狐疑地望着他,“你梦到了什么?”
如他所言,那些梦境都太苦了,他们都宁愿回避。
十三岁那一年,巫蘅与谢泓相识于扬州城外,彼时,她在草垛里,他在草垛外,一场相遇,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