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是脸似乎贴着一片温热,触感美好得像指尖的一缕纱似的,她慢慢把双眼睁开,第一眼见到的,是两道交错的山河云理的暗纹,精丝细绣在缁色薄绡对襟上,很是低调华美。
身处在行进的马车之中,上下的颠簸却很细微,不足以扰人美梦。所以巫蘅才昏睡到了现在。
她一动,便觉得搂着自己的两臂又紧了紧,巫蘅心中诧异,她小心翼翼地从那人怀里抬起头来,从这个角度仰视上去,只能看到线条优雅的下颌,光洁如玉的一截脖颈上的肌肤,他似乎还在沉睡。
巫蘅瞬间眼眶一热。
她现在身体羸弱,才醒来便觉得喉咙堵塞发痒,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轻轻咳嗽了一下。
但还是惊醒了他,巫蘅觉得围着自己的手臂紧了一下,她仰起头,男人缓慢地睁开眼,漆黑如墨的双眸俯视下来,幽深得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脸色的苍白和憔悴似乎不逊于自己,巫蘅看着就觉得心疼,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泓将薄唇一掠,巫蘅的额头迎上两片干燥温暖的唇瓣。
“谢、谢十二,你怎么会在这?”
这马车很宽敞华丽,巫蘅被他吻得脸生粉霞,艰难从他怀里起身,爬到另一头坐下,谢泓如渊般沉毅的眼便这么一直安静地盯着她。
他反问道:“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建康城外。我若是晚到一步——”他皱了皱眉,否决了这个假设,“身子怎么这么弱,何人害你?”
他一连问了几个巫蘅答不上来的问题,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巫蘅气馁地双腿蜷缩起来,垂着脸道:“这里想害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这次动手的是哪一个。”
“不知道也罢,我会查出来。”他轻叹了一声,侧身将巫蘅捞入怀里。
马车里的温度很是怡人,但巫蘅却仍然感觉到冷,尤其在他抱上来的那一刻,巫蘅微微颤抖起来。他们不是早就——谢泓怎么还这么对她?
巫蘅一阵怔忡,他的手掌摩挲过她的脸颊,温润莹白的指尖,唤起她熟悉的战栗。
她很不适应这个,还在困惑着,谢泓忽然失笑起来,“阿蘅,一别多日,你可曾想我?”
作者有话要说:某呆:阔怜,你被踹了啊谢十二,你这是鱼的记忆?
王悠之(咳嗽):憋说话,好尴尬,他还不知道。
巫蘅:……
(题外话)不知不觉这文已经写了一半了啊,感觉两个月才写这么点,我的锅……以后一定要坚定不移地多更新!
☆、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今天这么早更新呢,因为作者君下午要去做个手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发呆……
他的呼吸像一场微暖的烟雨,湿热而柔软。
马车也不知道行进到了哪里,巫蘅全身不自在,心里又惊疑,有句话忍不住说了出来:“你既已答应了放我离开,现在这样算什么?”
谢泓眉心泛起淡然的水纹,“什么答应了放你离开?”
分明是他写的字,巫蘅认得是他的字迹,她疑惑不定地看着他,也从他怀里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