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损,他们才齐齐放下悬着的心,对谢泓自是千恩万谢的,否则女郎近日定要吃些苦头。
若只是赶人,秦氏绝犯不着带上府中几乎所有身强力壮的男人来,真要闹起事端,她们少不得是一阵皮开肉绽。
谢泓一眼巫蘅身边的人瞟过,的确是一群老弱妇孺,若没有他派人来护着,真不知要受怎样的委屈。
巫蘅对他福了福,温柔地咬牙切齿:“主母唤我的‘姘头’下车,谢郎竟然也上赶着!”
她背着这几名仆人走到一端的绿树阴翳下,翠色的藤蔓绕着青烟黛瓦的墙缠绵拂开,谢泓才一走近,便听她嘴里不依不饶地讨伐自己,不禁哑然失笑。
巫蘅恨恨地瞪着眼看他,谢泓深水般的眸潋滟着一抹风华,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柔荑,贴近一步,“阿蘅要我怎样?”
“你!”巫蘅气恨不已,“你便那么不看重你的名声么!秦氏是什么人,她今日在你这里受了气,怎么还会把这口气堵着,我是担心……”
“担心我么?”他的笑容有些灼灼然,在这片绿荫里那张俊容竟是分外的绚烂和耀眼。
巫蘅咬唇,她跺了跺足,含着急切说道:“都是你,定要上我的马车,我和秦氏自然是水与火不能兼容的,可是她也不能拿我如何,你何苦来……”
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对她的慌乱感同身受,反而镇定地扬唇,慢腾腾地说道:“阿蘅一向冷静,原来,是只有遇上我的事,才会自乱阵脚?”
这种感觉,在心底长成参天的树,这般明朗粲然。他终于愿意相信,原来她心里是会时时刻刻地放着他,为他计较这些的,尽管——
“阿蘅,其实,我从未顾及过什么声名。”他脸色淡淡,唯独握着巫蘅的手,温柔而惬意,闲暇安适,修长的骨节并不突兀,巫蘅怔怔地垂下眼,她听到上方一个悠远的声音,“抛弃名士之名,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名士。”
从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在一起,身份地位、世俗眼光的阻碍,都不再成为他心的绊脚石。唯独恐她不够坚定,不够坦诚。
“郎君。”谢泓眉心一皱,望向身后来的谢同,握着巫蘅的手一根根地松开。
他不悦地问道:“何事惊慌?”
谢同意味难明地看了眼巫蘅,才又说道:“郎君,时辰不早了。”
他们之间有多年的默契,谢泓只看了他一眼,便知事不在小,只是碍于巫蘅在场不能言说,他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底,叹息一声,对巫蘅温柔地说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嗯。”巫蘅脸色薄红,心中有些依依的情愫,赧然得教人无措。
谢泓随着部曲一道离开了,才绕开这片树木蓊郁如黛的巷口,谢泓望见了一驾轩华靡丽的马车,马匹神骏非凡,旁候着几名随从,肃穆恭敬地等候着。
直至此刻,谢同才哑着声音开口道:“郎君,你的事,族长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说,族长一直在留意着谢泓的动向。此前谢泓买下别院,族长也只以为谢泓少年心性,追逐美人似乎并无伤大雅之处,直至今日,他将那象征着未来族长夫人的玉佩送出,族长终于按捺不住怒意,当下便遣了马车来,纵然是绑,也要将谢泓绑回乌衣巷。
这是原话。
谢泓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他的神色并不见有什么惧意,只是负手走向马车:“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时代有一条铁律,士庶不通婚。所以我设置了男主和女主的身份,他们之间天差地远,所以要在一起,波折重重。
后面情节可能会有起伏和反转,但是总体没什么虐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