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愈加填子,便愈加惊奇,雪白秀气的额尖沁出了湿润的冷汗,她惊诧地扬起眼眸去看那个好整以暇的少年,谢泓白衣如云,悠悠然地呷了一口清水,等她落子。
巫蘅手心一颤,不可置信。
错了,全错了,谢泓棋风诡谲刁钻,才十一子,一手曲镇,白子已然死了大片。老者显然也是棋力惊人,两步盘活,而后谢泓冷静地攻势转柔,不过又是区区数子,萧墙祸起,白棋败局已定,回天无力……
巫蘅只能强迫自己定心,才能理清真相。
谢泓这是国手的棋力,可是偏偏上次对弈输给了自己,为什么?
她抬起那双湿润的眼眸瞪着他,雪白的额头,密覆着清澈晶莹的水珠。
她看起来有一丝委屈,唇颤了一颤,像是在无声的询问: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大家。
☆、她的拒绝
谢泓分明看见了,却并不回答,那脸色甚至没有任何波澜。
老者盯着巫蘅摆棋,摆完之后,才点头抚须,长笑道:“不错,只错了三子。”
能摆出他和谢泓对弈的棋局,这实属不易,巫蘅的棋艺并不弱。
但巫蘅还是觉得有些惭愧,低着头并不答声。
老者微笑,一脸豁达与洞明之色,“你找谢泓,似乎有私事要说?”
“是,但既有先生在场,愧于言说。”巫蘅羞惭地垂眸,显得分外局促。
老者别具深意地望了眼正襟危坐、沉静如水的谢泓,笑容多了一层深意,他拂衣起身,他不坐了,两人自然也不敢再坐着,老者飘然出亭,“老朽还有正问那陈雍讨了一坛酒,今日依言该送到府里了,谢泓,没有你的份!”
一句话说得谢泓彻底哑然之后,他已经大步离去。
四下静谧了下来,竹叶的幽光摇曳在少年白皙的俊容上,他把袖一手撩开,风流倜傥,面对巫蘅唇角含笑道:“坐。”
巫蘅依言坐了下来,但那份拘谨也仍没有散去。
“阿蘅有事同我说?”
这个男人真是明知故问!
但是巫蘅只得咬牙切齿,故作纯真,“谢郎,我想求证一件事,桓家的花车……”
“哦,”谢泓老老实实地承认了,绣袍掠过静水一般的杯面,“那是我让人假扮的桓家人。”
“承认了啊……”巫蘅喃喃,她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谢郎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