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班。能做你们的老师,我很荣幸,也谢谢你们让我能在教学生涯的末尾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灭绝说完后,教室里一片寂静,就像往常每次班会她总结过后一样安静。灭绝习以为常,说:“好了,我报一个名字就上来一个,领完的就可以回家了。”说完,就拎起第一本毕业证开始唱名。
然而就在此时,讲台下突然有人鼓起了掌,先是一个人,很快就有人加入了他,两个、三个……教室瞬间被一片热烈的掌声淹没,经久不息。
灭绝面色平静,但拿着毕业证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
“严老师好像哭了。”罗泳雯小声跟欧阳静说。
欧阳静看着灭绝隐藏在镜片后的泪光,心里有些感慨。上辈子直到毕业的时候,罗泳雯还是叫她灭绝来着。而现在,想必同学们心知肚明,他们的成绩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灭绝的高压政策。
毕业证发起来很快,不一会到场的同学就都拿到了证书。然而拿完证的同学却没有一个起身离开。
发完最后一张,灭绝推了推眼镜,看着还在台下规规矩矩坐着的学生,笑道:“怎么都不回家,还想被灭绝师太训呢?”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灭绝居然在跟他们开玩笑!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大着胆子问:“严老师,你知道我们这么叫你啊?”
灭绝又笑:“大惊小怪,老师知道的事比你们多多了。而且你们也不是第一届这么叫我的。”
她说完,同学们都笑了起来。这也是第一次即使灭绝在场的时候气氛这样轻松。“严老师我们来合影吧!”班长提议,立马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往日见了灭绝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学生也敢笑眯眯的站在她身旁。而按下快门的瞬间,灭绝甚至伸出手比了个“v”的手势。
欧阳静看着其乐融融的老师和同学们,突然有点记不起上辈子领毕业证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了。
离开教室的时候,其他班的学生已经差不多走空了。从教学楼到校门口,一路上几乎全是初三六班的学生。
盛夏炙热的阳光下,红砖回廊上的葡萄藤长得愈发茂盛,小指甲盖大小的青葡萄一串串的垂下来,据说酸得令人发指。有不信邪的人跳起来去摘,然后理所当然的被酸得龇牙咧嘴,惹得旁边的同学嬉笑不止。
欧阳静故意走得很慢,落在了队伍末尾。穿过回廊的时候,她一一掠过墙上的各种表彰和活动的照片,忽然发现她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还挺高。一路看过去,就仿佛重温了一遍初中生涯。
“欧阳静。”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欧阳静回头,只见沈西站在葡萄藤的阴影中,神情闪烁的望着她。“你能给我写个留言吗?”沈西有点不自然问,把手里的同学录递给她。
欧阳静有点诧异,她印象中只要小学那会才对写同学录特别有兴趣来着。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了同学录。出乎她意料的,沈西的同学录居然还有不少人留言。欧阳静没好意思多看,匆匆翻到最新的那一页,还没写,就看见那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她临时顶替某个生病的同学上台跟沈西合作表演的照片,正是在宣传栏里挂了大半年的那张。
沈西怎么拿到这种照片的?她惊讶的抬头。就看见沈西面带羞涩,“我趁宣传部换板子的时候偷拿的,现在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欧阳静拿着名录,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
沈西看着她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不等欧阳静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他又接着说。“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只是觉得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想给初中生活留下遗憾。还有……我以前以为你看不起我这种成绩差的……你……不会讨厌我吧?”
欧阳静摇摇头,绽出个发自内心的笑:“沈西,谢谢你。”被人喜欢到底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怎么会讨厌呢?
她签完同学录,递回给沈西的时候,沈西忽然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欧阳静,我能向你打听件事吗?”
……
裴煜赶到五中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这么一幕,绿荫下回廊里,欧阳静跟沈西正面对面的说着话。
“咳咳”他快步走近那两人,离他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干咳两声。
欧阳静回头看见裴煜,立马朝他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打了班长电话,他告诉我你们来学校了。”裴煜看到她立马撇下沈西,不由心情由阴转晴。
欧阳静先是惊讶,他什么时候跟班长这么熟了?再想想两人错位的那段日子,不由又释然了。
“欧阳静,我先走了。”最后跟女神独处的时间也被正主破坏了,沈西不想再吃狗粮,心情复杂的跟欧阳静道别。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裴煜牵着欧阳静的手,两个人肩并肩慢慢的往校门口走去。
“啊,他跟我表白来着。”欧阳静又起了逗弄他的心。
果然,裴煜一听就炸了,“什么?!”他骤然停了下来。
欧阳静噗呲一笑,“紧张什么,人家只是不想给初中生活留遗憾,通知我一下而已。”
裴煜这才像被顺毛的猫,有点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开玩笑,我怎么会紧张?他明显不是我对手!不对,这点话你们能聊那么久?”
欧阳静叹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刚从沈西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万安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裴煜顿时竖起了耳朵。
欧阳静继续说:“他跑去酒吧弹吉他的时候见过一群喝酒聊天的混混,中间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他就留心了一下。然后听到他们说什么挨了打还没拿到钱,要去找一个叫万安的人……”
果然,裴煜心里咯噔一下,那天找茬的人不是那个欺负陈立铃的人来报复,而是她那个心理变态的生母想对自己女儿下手了……
“裴煜,我总觉得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上次出事你也说过可能不是跟陈立铃有关系的那伙人……”欧阳静盯着裴煜的表情,想从中读出点什么。
裴煜叫她盯得有点心虚,他何止知道点什么,他还知道她妈妈跟舅舅将来会害死她呢!“我知道什么啊,我完全是靠推测。我只是觉得你救陈立铃那次又没把那个人怎么样,他就算想找你报仇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拖这么久才下手。”裴煜立马给自己找了理由。
欧阳静听了不疑有他,点点头:“我都没想到这么多。这样的话,那我就更要感谢陈立铃了,她来提醒完全是仗义。”
裴煜心不在焉的点头。想的却是:既然她生母是幕后主使,那这两个月她怎么就那么老实没有继续找欧阳静呢?只是看在欧阳静每天都有人接送的份上没敢动手?还是说她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了?
比如说何芮那边的调查是不是动用了比他想得要多的资源?
裴煜又想到这两周去三叔那里的时候,三叔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估计十有八/九是跟小何姐姐在一起。也不知道那个万平到底有多大靠山,让小何姐跟三叔都这么谨慎。他虽然不太懂,但是也能推测出如果欧阳静的生母单单是做人情妇跟赌博这两条绝对犯不上调查这么久。说不定事情真的跟他想的那样,那个女人恐怕跟地下卖/淫组织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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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平的公寓里,万安正各种纠缠:“姐,你再给我点钱呗,兄弟们挨了打还蹲了局子,之前那点肯定不够啊!这事我可是帮你做的,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姐!”
“滚!”一个抱枕照着万安脸上砸来。“过河拆桥?你还有脸说?你踏马让我过河了吗?”万平拖着行李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对着万安就是一脚,“你这个蠢货!我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出头,你倒好,喝了点酒就把什么都跟人说了!那两个蠢货在局子里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想着给他们钱?你钱多了烧得慌吧!”
“不是……我”万安拿开抱枕,本来还要解释,一看万平的装扮顿时有点懵:“姐,你这是要去哪啊?这么大的箱子,出远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