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心下一惊。
侄女什么性子,她这个做姑妈的最是清楚不过。杀人这事她还真干得出来,何况是一个汉人女子,只怕她更不放在眼里了。
若真是她做的,这下可麻烦了。
薛崇毕竟是宠臣,论起皇帝的宠信,他可要比镇国公府多多了,把他惹恼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来!
她离座给皇后请罪,“娘娘,此时若真是我那侄女做的,我定不会轻饶了她。她年纪尚小,又是个冲动的性子,火气上头难免下手没个轻重,请娘娘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处罚。我保证,再不会放她一个人出门了!”
皇后顿时有些为难。
贵妃的意思她明白,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是旁人,这个情面她定是要给贵妃的,可偏偏是薛崇!她轻叹一声,“这事只怕我肯善了,有人也不肯答应。”她拉起贵妃,“走,咱们去找皇帝,让他来解决。”
江意雨跟在后头,垂着脸擦了擦泪。皇后的态度她是看的一清二楚,正因为清楚,才觉得齿寒。
明明伤的是她姐姐,皇后却一心为贵妃想法子脱罪!
她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伤的是她自己,皇后也依旧会选择贵妃,甚至还会更省事些。毕竟薛崇会为了姐姐出头,可成王却不会为她出头。
呵,她沉沉冷笑。
她们从来不是她的亲人,以后也不会是。
只有江家,只有姐姐,才是她能够依靠的!
皇帝被人打断了兴致,脸色难看的很,“到底什么大事,非得现在说!”他斜眼看着欲言又止的皇后,“说吧,把朕叫起来了才知道犹豫,早干什么去了!”
周蘅小鸟依人地站在他身后,替他拍着背顺了顺气。
他语气实在不好,皇后的脸色也沉下来,把事情这么一说,末了添了一句,“请皇上亲自处置吧。”
皇帝被气笑了,“好好好,朕说怎么这段日子这么安生,原来你们是憋着给朕一个大礼呢!”他站起身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伤人性命。贵妃,镇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养女儿家的?”他神色阴戾,贵妃也没了往日的厉害,只是请罪,说再也不会了。
“都是他娘的屁话!”皇帝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不会了,不会了有什么用?人现在在床上躺着,你们能救回来吗?”
他吩咐戚风,“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一定想办法把人给治好了!”
江意水对薛崇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比皇帝更清楚了。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薛崇能搅得整个黎国都不得安宁。
戚风也明白事情紧急,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太医院。
贵妃还跪在地上,皇帝抬起腿又放下,喘着粗气指着她道:“你该庆幸朕不打女人!”
外头的小太监此事探着头禀告了一声,说是镇国公来了。
皇帝说了句知道了,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往外走。剩下屋子里头四个女人,只有贵妃垂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