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眉,看来是没有看错,开口询问“你的腿是怎么了?受伤了?”
胤禛停住了脚步,低头没有说话,只是身上流露出一分哀伤和脆弱。康熙怔了一下,好像许久没有见过胤禛如此了“到底是怎么了?同朕说实话。”胤禛跪在了康熙面前,眼里有着一丝微红“皇阿玛,儿子没用,有件事解决不了,特来请奏皇阿玛。”
“起来回话”康熙示意李德全上前扶起胤禛。开口说道“明明腿上有伤还如此下跪,你是不是让伤势更重落下病根才开心?”看着胤禛有些委屈的样子,康熙感兴趣的问道“说说看,是什么事这么难办,竟然愁坏了朕的雍亲王?”
“皇阿玛,这事也是儿子处理的有欠妥当。”胤禛迟疑了半晌才慢慢的说道“十四弟看上了一个包衣出身的才女,不忍她受委屈,找到儿子这想要为她家抬旗,这样就能有个正经名分,十四弟也是多情之人,可是祖宗规矩,抬旗得皇阿玛做主,所以儿子就说不能办这事。昨个儿,额娘叫儿臣去请安,又说起这事,孝顺额娘是儿子的本分,可是这抬旗之事于理不合,所以额娘有些生气。”
康熙语气不善的问道“老十四看上一个女人想要抬旗?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妄议雍亲王福晋之人?”胤禛低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道“皇阿玛,儿臣和福晋曾经巧遇过她,儿臣总觉得她不大稳妥,仿佛隐着些什么,也曾私下劝过十四弟,可是他并不听劝,还以为儿臣故意为难嫉妒他。”
“所以他就找到德妃那去了?”康熙盯着胤禛问道“你的腿伤也是在德妃那?”胤禛低声道“胤禛不孝,惹额娘生气了。”康熙有些心疼的看着胤禛,难怪如此坚强的他露出那丝脆弱,亲人之间的伤害是最痛的,轻叹一声,捻动着佛珠,朕的这个儿子是最让朕疼惜的一个,可是却是受委屈最多的一个,你要是不曾离开那该有多好,你最疼爱的老四也不会如此。
“皇阿玛,抬旗之事,儿臣确实无法做到。”没等胤禛说完,康熙嘲讽的轻哼“老十四也扮起痴情来了?难道真如同外界传言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杨康空悬福晋之位。那是朕许的他福晋可以自主,而朕终究是亏待了他。但是老十四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下溅的包衣,既然看不起世俗还求什么名分,你福晋那是朕亲自挑选指婚的,是世袭五代公爵之女,更是出自镶黄旗,竟然敢非议朕看重的儿媳,那个女人也是个便宜货色,老十四竟然被他所迷,朕看是晕了头了,还有德妃。”
康熙咬着牙,眼中露出凶光,阴冷接着说道“看来朕说得话,她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好,好得很。”看了一眼低头的胤禛,康熙缓和了一下情绪“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朕来处理,朕倒要看看胤祯痴情到什么地步,随请随到,钟情下溅包衣,他还有没有皇子的脸面尊荣?朕难道就是如此教导他的?朕看他是被德妃宠惯坏了。”
胤禛低头嘴角向上翘起,抬头关切的解释道“皇阿玛请息怒,十四弟他不是如此,可能年轻气盛,难免被女色所迷,等再稳重一些也就好了。”
“算了,不提他了。”康熙叹气摆手,看着胤禛的膝盖,膝伤只是外伤,心中的难过恐怕更甚吧,德妃竟然将胤禛逼迫到向朕诉苦的地步了?虽然康熙觉察到胤禛难得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心中十分妥帖,但一想到德妃竟敢如此做?心中怒火更甚“老四,朕给你三日,好好的将养一下腿伤,仔细用药万不要落下病根,凌柱就是由于膝盖伤势,下雪下雨酸痛难忍,那就是教训,你不能如他一般,让太医好好给你调理一下,将来朕在政事上还要依靠着冷面的雍亲王呢。”
“儿子多谢皇阿玛恩典,可是儿子。”康熙摇摇头轻声道“老四,你要明白你是主事的皇子王爷,不用事必躬亲,那样即累坏了自己身子,又让下面的人无所事事,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掌权者所为。你要记得掌控全局才是最重要的,权利同样可以下放几分,但要收得回来才行。那些左顾右盼,心有贰心不知进退之人只能用而不能信,要是给他们几分颜色,那就会助长他们气焰,尾大不掉这就是祸事,这些你要仔细衡量才是。胤禛,朕所说的,你明白吗?”
胤禛心里一动,压住心中喜悦,平静的说道“儿子多谢皇阿玛教诲。”康熙点了点头“你跪安吧,好好琢磨一下朕所言。”胤禛行礼后退了出去,此时心情一同来时截然不同,心中有几分豪情万丈,好在胤禛自持自控力很强,除了眼中偶尔露出一分兴奋之外,脸上一如既往沉静如水。坐在马车上,透过缝隙望了一眼恢宏的皇宫,胤禛明白他离那个位置更近了一步,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放松,一定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