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方起州正打算得寸进尺,“小洲——”门被推开了,是卫斯理。
“呃……”卫斯理也没想到进门看到的是这副景象,他立马背过身,干咳几声,“你们继续。”
小虎更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头一下钻进了被窝里,露出毛茸茸的发顶来。
像只鸵鸟一样,一遇到什么刺激就开始埋着脑袋躲了。
方起州暂时放过了他,重新翻过身,血有些渗出纱布来了,但他倒没什么感觉,卫斯理按了铃,叫了护士过来,嘴里数落道:“伤口还没好你就这样玩……”他瞥向不肯见人的小虎,心里又是安慰的,小虎这样的,其实正好,不懂得背叛,只懂得人对他好,他也对人好,虽然他有些病情,但是小洲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放开这个小朋友了。
因为小虎在这里,卫斯理有些话就没说,只说了一句:“游艇里有个军用信号屏蔽器,不是一般人能得到手的,好像和魏蓓蓓有些关系,还在查。”
卫斯理和二爷,他们分别都在查这件事,卫斯理的情报来源和方家是不同的,有些东西他查不出来,二爷可能查的出来,二爷查不出来的,他或许有渠道,这样正好避免了产生漏网之鱼的可能性。有可能动手脚的人都在岛上押着,包括那支乐队,厨师,和管家夫妇,方雪莉和郭涵,还有她们的游艇驾驶员,都有嫌疑。
晚上二爷又来了一趟,看到小虎还在这里,不禁拉下脸来,“护士说你刚才伤口又裂了,怎么回事,养个伤都不好好养,”他瞥了儿子那菟丝花一眼,嘴都肿成那副模样了,真是不知廉耻。方义博意有所指道:“这段时间你们还是先分开,不然这伤是好不了了!”
小虎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却不知道方叔叔的爸爸是在暗指他“骚”,也幸亏他什么都听不出来,一脸懵懂,更是让方义博气急。
他横霸一方,真就没有他不敢动的人,现在却因为儿子的心尖肉,六十岁的人了还在硬生生憋气。
但方起州一点儿没听进去,在医院养了两天伤,小虎就在一直旁边陪床。而方起州就趁此机会,隔一会儿工夫就把他抱怀里亲。小虎因为顾及他的伤势,一开始没反抗,后来就忘了可以反抗这回事了,方叔叔每次吻上来时,他便乖顺地闭上眼,体验一次次缺氧后呼吸不畅的感觉。
第36章
方起州出院那天,卫斯理把调查结果摊在他面前,“调查了那天岛上的监控,从你们下来,到第二天离开,有一段时间的监控空白,销毁证据的人是老手了,就连观光车驾驶机器人也是临时监控坏掉。而且游艇冲外部伪装人为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可见动静不小,还没被发现,那说明是半夜作案。当天下午,方雪莉和郭涵的游艇来了后,却不允许上岸,到了晚上八点,二爷打电话放行,但是只有她们俩下了船,实际游艇上还有一个人,就是驾驶员。驾驶员睡在游艇上,这倒是很正常,但他非常熟悉游艇构造,所以他有重大嫌疑,除此之外,别墅监控显示还有两个人在午夜后出了别墅,消失了一个小时,也正好处于监控空白期。”
“但盘问的时候……他们俩一致对口供说是出去解决……生理问题,”卫斯理顿了下,“那个驾驶员没有作案动机,调查了金钱关系,也非常干净,但这个人以前是给方艺巍做事的,那艘游艇以前一直是方艺巍在用,但是他刚刚被放出来,应当不敢惹事,而且按理说行程保密,游艇也是前一天安排的,方艺巍要布置出这么周密的事是有困难的。现在人被二爷扣着的,不过……魏蓓蓓在半月前就去打听过游艇和海岛的情况。”
“就目前调查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魏蓓蓓做的,但是具体没办法调查了,二姨太此时在方家,几天没出门了。二爷比我早调查出来,但是一直没有出来说什么……”他欲言又止,而且潜意思明确:方义博有包庇二姨太的意思,所以早前言之凿凿说要给儿子一个交代的话,似乎也被抛到脑后了。
“我知道了,”方起州没有多余的表情,指节扣着桌面道:“查一下那两个半夜出去的男女,别管魏蓓蓓了。”
虽然调查结果百分之八十都指向魏蓓蓓和方艺巍,但是事件应当不会这么简单,尽管二姨太不够聪明,但做事情还不至于这么蠢笨。
卫斯理点了下头,又想起来件事,“对了,还有方雪莉的游艇意外搭救你这件事,我查了查,她在收到无线电之前接过一个电话,是徐菁打给她的。你让我去查徐菁二十年前在医院生的那个死婴,是不是……”他见过郭涵,而且调查中发现,年轻时候的徐菁,和现在的郭涵长相颇为接近,换句话来说……和小虎很像。
加上近些日子三姨太的高度存在感,卫斯理不得不将事情往不可思议的方向想。
方起州不可置否道:“找个时间,帮我约三姨太出来。”
真相如何,还得摊开了去问才是。
结束和卫斯理的对话,方起州一个人出了120大厦,穿过一个街区,在楼下的店里买了个鸡蛋仔冰淇淋。那女店员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了,鸡蛋仔刚拿出来,她便不小心用力过猛给揉成了板块分裂,嘴里连连道着歉,方起州看了眼表说没事。小虎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去早了要是叫他看到自己,可能状态都不在了吧。
女店员问他:“几个人吃?”
“两个……”方起州看着她的动作,忙阻止道:“一个勺子就够了。”
因为女店员的某些私心,这个冰淇淋格外的量多,且上面堆满了远超成本的草莓和蓝莓以及巧克力屑。
这栋写字楼不高,是新修的,租金不菲,方起州盘的那层也不高,就在三楼上,且因为地盘过大,兴趣班占了不到十分之一,其他地方现在就变成了类似的兴趣班,有个插花班,还有个茶道班,最大面积的是个主妇烹饪教室。
整层楼共用一个茶水间,人还挺多,但是不吵闹,或许是小朋友们还在上课中的缘故。
绘画兴趣班只有一间教室,只招收十岁以下的儿童。现在正好是开学季,周末是上午和下午都有课,工作日则是在放学后,给小虎的职责是助教。现在正是放学不久,小虎提前一个半小时过来,准备画具和写生用的瓶瓶罐罐等道具,他非常在意这份工作,所以完成得非常认真。
方起州掐准了时间,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快下课,休息时间是十分钟。
助教并不需要教学生,他只在老师忙的时候帮忙代一下,十个孩子一个老师,有画简笔画的,有画静物素描的,还有用颜料替陶罐上色的。总计就三十来个学生,且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玩耍来的恰当,方起州站在后门看了会儿,门关着,但他站着很容易透过上方的玻璃窗看见里面。教室里分了区,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埋头画画的,捏陶的,老师给每一个孩子做指导,而小虎像脱节一般,一个人在角落里,站在画架旁专注地画着什么。下课的闹铃一响,他放下画笔,像所有小朋友一样解脱地往外走。
方起州长得高,他站在后门冲他招手,小虎一眼就能看到。
远远地,小虎脸上的表情就像慢动作回放一般,喜悦由小到大地从眼角和嘴角绽开,张着嘴无声地喊他。
走近后,方起州把手上融化了一些的冰淇淋递给他,问他今天怎么样,小虎像昨天那样说很好。方起州拉着他往一旁的楼梯间走,大家都坐电梯,所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小虎垫了两张纸在阶梯上,方起州一点也不嫌弃就坐了下来。
“今天有交到新朋友吗?”
小虎刚来工作第二天,昨天就带了一副范画,小朋友都叫他老师,说他厉害,但小虎比那些不到十岁的学生还腼腆,很小声地说了好几个谢谢。今天他画画的时候,也有小朋友凑到他旁边来看。听见方叔叔这么问,小虎想了想说:“今天有个……他给我吃了薯片。”他顿了顿,把勺子上的冰淇淋放到嘴里,又说:“所以,我就把糖给他了……唔,我咬了一半下来,分给他一半。”虽然那位“朋友”,接到半颗糖后立刻就跑了,但小虎却认为,分享过零食的关系就称得上是朋友了。
因为甜食控制,小虎兜里通常只有一颗糖。方起州觉得诧异,会为了半颗硬糖而哀求自己的小虎,今天居然送给了陌生人。转念一想,这又是正常的,小虎对别人的善意,总是想着要报答的。他还记得那次他去红辣椒送回玉坠,小虎就给了他好几颗,而现在他兜里只有一颗,给人半颗也说得过去。
但方起州却不那么高兴。
“以后不要给别人半颗糖了。”
“啊……”小虎抬起头,嘴边沾了冰淇淋,方起州替他用手擦掉,说:“我不喜欢你对其他人这样。”
他很迷茫,“电视里说,这叫,这叫、平……均、分配。”他打了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将勺子递到方叔叔嘴边,“就像……这样。”
方起州张口将冰淇淋吃进去,摸了下他的头,“对我可以这样,对别人……”他顿了顿,在小虎迷惑的眼神下解释说:“对别人你可以大方些,比如你有两颗糖,就给他一颗。”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头,“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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