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夏天姐姐啊,她去京城了啊,哥哥不知道么?夏天姐姐早就去京城了。”
少年傻眼了,他竟然不知夏天去了京城,都走这般长的时间了。
兄妹两人回到府邸,张氏瞧见他们,笑盈盈的问道,“灵心回来了,你哥哥怎么也跟在身边,不是去师傅那处读书了么?”
“娘,我哥哥是想夏天姐姐了,肯定是得。我刚从安然家回来,吃了好多东西,下次还说要过去呢。”灵心瞧见张氏,快速到她跟前,挽住她的胳膊。
“你这丫头,饭菜都是别人家的好吃,咱们家做的不好啊,说是过去玩玩,怎么还留在这里吃饭了?”
“是安然家瓜田那边的食堂所做,我们亲自摘了蔬菜,很好吃的。安然的娘亲也极好,采摘之后和我们说了好多话。今天真的好开心啊。”灵心说的迫不及待,恨不得把她所有的见闻全都说出来。
张氏自然听得出来,拍拍灵心的胳膊,“瞧你哥哥那失落的样子,下次你若再去,带上你哥哥好了。”张氏本是一句打笑的话。
灵心却纠结了起来,“娘,不行的,我们都是姑娘家,哥哥是男人,不可以跟着。”
“和你开玩笑就不知道啊,好了,先收收你的信。你姑姑来信问你的学业如何了?若是接你去京城可好?”
“去京城?好啊,我听安然说,京城极好。上次姑姑生小弟弟我们都没去,爹爹真是讨厌,都不带我们去。”
张雅生产,本是告诉了张栋他们一家,张栋带了礼物过去,并未让张氏和灵心前去。
张氏心中想着托了张雅的福,让灵心去京城。最好能在京城找个好婆家,京城达官贵人,那不是随处遍地可见。
之前还想,若是灵心不上进,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些可不用担心了,上面有个姑姑是公主,自身又有技艺压身,本身读书识字都不是问题。
张氏十分满意灵心,觉着她家姑娘进入京城做个当家主母,那时铁定定的事。
如此的话,安排灵心进程的事也快要准备好了。
*
床上男人微微睁开眼睛,手指颤动,身体松散,似是散了架一般,他这是在何处?竟然不知。
脑海中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年轻的少女,温温柔柔的噙着笑意,淡淡雅雅的气质,站在一大片的向日葵田中,笑望着他。
不、不是他。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是谁?
很熟悉,却瞧不见他得模样,那个少女就那般欢喜的扑到那个年轻男子怀中,他的手臂很用力,紧紧的抱着那个姑娘。
他、像是一个幽魂,站在世界的边角,看着他们相拥、亲昵依偎。
心中似是难受的想发酵的未好的酒糟,找不到松懈口。
年老,身体衰退。他记得他是顾南城,剩下的事呢?
“来人、”床上的人低声轻喊,声音苍老,像是年过古稀之年,毫无生气和活力。
门外一直有人守着,没听到里面传来声音,立刻推门进入,“东家,您现在如何了?”小厮瞧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刚问出话,惊讶中带着恐慌。
“东家、您、您怎么变了样子……。”
像是突然间从中年到老年的转变,他有些害怕,这东家莫不是成了妖怪。
小厮喊了一声,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夏天一直在家里照顾,听到小厮的声音立刻过去。
当她瞧见里面的人也是吓了一跳,“爹爹,你怎么?头发全都白了。”
“你是?”床上的男子,似是在回想。他脑海中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是夏天,爹爹不记得了?”夏天想哭,委屈无力,她如何想象得到,顾南城在受伤之后竟然不记得她了。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你是谁。”他动了下身子,想下来。
“那爹爹你知道谁?你还记得娘吗?你不会连她都不记得了吧。”夏天着急,带着恐慌。
转身摆手让侍女过来,低声倒道,“快去找大夫,找薛大夫,必须找来。”
“别着急,你给我说说,现在多少年?上头是谁?你娘、是谁?”貌似这个才是关键,他只记得,他妻子出轨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剩下的那对儿女,都不是他的孩子。
这个叫夏天的姑娘,瞧不真切了。
夏天发现,她越是和他说话,他语气越是有力气,便坐在跟前,详详细细前前后后说了全部。
男人诧异,他刚才毫无力气,现在竟然生了几分力气,瞧着眼前的姑娘,有些熟悉,却当真是记不起来了。
“你娘叫子墨,我记得、”男人低声道了句。
夏天这才欢喜道,“好在你还记得,爹爹忘记我倒是没关系,要是不记得娘了,她可是会生气的,届时肯定不让你进家门了。”
“记得,她是个很年轻的小娘子。”他竟然成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太来了,娶那么个年轻的姑娘当媳妇,有些可惜,配不上她。
顾南城没想起,他在十几年重生后改变的生活,还以为是他在十几年突然思想觉悟了,回到了老家,和老家的妻子生活在一起。
一时之间,这时的顾南城有两种人生的记忆在脑里来回流窜,真真假假,他混乱了,分不清楚。
记得上一世娶的女人,楚素娥,带着怒不可遏的仇恨,也记得这一世娶的小娇妻,林子墨,身怀愧疚,古稀之前的心里年龄,抱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不敢,心中毫无自信。
他已经老了,她还很年轻,总觉在他在那小娘子面前,毫无骄傲可言,他啊,现在是一个身体枣糕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