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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泽接过冷饮,道了谢,又问,“米盛去哪了?”
“上海。”
“去工作吗?”
“不是。”
“旅游?”
jo嗤笑一声,陈星泽茫然地看着他。jo放下杯子,说:“他带他妈妈一起去宋柏杨那边生活了。”
“宋柏杨是谁……”
“米盛的男朋友。”
陈星泽惊讶地睁大眼睛
jo:“准确来说,应该是前男友,我记得我跟你提过。”
他一这样说,陈星泽马上就想起来了,“十年前的那个?”
jo嗯了一声。
陈星泽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怎么这么突然……”
jo说:“米盛需要用钱。”
“钱?”陈星泽反射性皱眉,“又是钱,他是因为钱才去上海的?”
“对啊。”jo清爽地承认,看向陈星泽,“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陈星泽再迟钝,也能从jo的语气和视线里察觉出压迫和敌意。但他还是有话要问。“仅仅是因为这个吗?就因为缺钱就去——”
“对。”
这回jo都没有给陈星泽说完整句话的机会,他双手按在吧台上,冷峻地看着陈星泽。
“就是钱,你有意见吗?”
陈星泽垂下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小鬼。”
冷不防听到这个词,陈星泽指尖一颤。他发现比起jo或其他什么人,他更喜欢听米盛这样叫他。
jo问他:“你经历过挫折吗?”
陈星泽抬头看jo。
jo:“我说的‘挫折’不是心情差,不是单相思,也不是失恋,不是考试考得不好,而是真正陷入绝境的时候,你有过吗?”
这一连串的“不是”让陈星泽哑口无言。
jo说:“我可以告诉你,宋柏杨是个人渣。他比米盛大两岁,当时他们在一起一年多,后来一起被经纪公司看上。当年两人爱得你侬我侬,约定要光明正大地生活,就决定一起出柜。”
陈星泽微微张口。
jo说:“有意思吧?米盛也有过这么天真的时候。结果就是宋柏杨害怕了,临阵脱逃了,只有米盛公开了身份。再然后就全完了。经纪公司跟他解约,他欠了一笔违约金。他家里也受到很大影响。你知道他妈妈有精神病吗?”
陈星泽攥着手,缓缓摇头。
他不知道,米盛每每都是那么玩世不恭,他什么都没跟他讲过。
“他妈妈是被人吓傻的,他们以前住一楼,院里的小孩在夜里砸坏了他们家的玻璃,往屋里泼鸡血,后来被抓住,说是要帮他们驱邪。”
陈星泽的后背冒出薄薄的汗来。
假的吧。
他听完这些事第一反应,是怀疑jo在骗他。
世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jo:“他爸也是那个时候气病的,他把米盛赶出去,今后再也没让他进家门。米盛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自己打工赚钱,一边还违约金,一边养活自己,一边还要补贴家用。”
陈星泽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压抑的安静中,挂钟一下一下摆着。
jo再一次拿起杯子,细致擦拭。
“你永远也没机会体验那种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像你这样的孩子,连痛苦都像是在炫耀。你大可以这样一边喝着冷饮,一边心高气傲看不起他。”
“我没有看不起他!”陈星泽焦急为自己辩驳,“我是质疑过他,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他!”
“事到如今怎样也无所谓了。”jo淡淡道,“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没有留给你联系方式,就是不想让你再找他了。”
“为什么?”陈星泽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跟他是朋友,为什么我不能再找他了?”
jo擦杯的手停顿下来。
“朋友?”
jo想起数九寒天里,米盛在陈星泽学校门口苦等的样子,不知该哭该笑。他看向陈星泽,用前所未有的真诚态度对他说:“小鬼,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你不要这么叫我!”
陈星泽突然之间暴跳如雷,他忽然发现自己难以忍受除了米盛之外的任何人这样称呼他。他扯过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30章
陈星泽带着满腔激愤回到家中。吴行芝和陈河都出差了,他一个人在家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感觉有一肚子惊涛骇浪,无从宣泄。
但不管再怎样不甘心,对于还有复读任务的陈星泽而言,能做的事情都太少了。他不可能去上海找米盛,更何况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他去了也找不到。
郁闷了好久,陈星泽终还是收下心来努力读书。
而就在陈星泽高考的那几天,米盛在上海见到了宋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