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琮站在原地,手动了下好似要轻抬,却又硬生生地止住动作,他的眼睛看着抱膝哭泣的顾林芷,脑子里想的都是拜师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不是普通朋友吗?
不是都已经快忘记了吗?
为什么……
芥子结界里顾林芷嘴角带血绝望地喊出的那声“章生”还在他耳畔回响,关琮的手缓缓攥紧。
为什么你会这么痛苦。
等那哭声渐小,黑色的脑袋在膝盖上蹭了蹭,顾林芷缓缓抬起头,额前的头发被蹭得有些乱,她眼睛通红,脸上的泪痕未干。
关琮对上了她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上前一步伸出手,好似要触碰到她的肩膀,却在半途硬生生地转了个圈,从桌上倒了热茶递给她:“你大病初愈,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这话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觉得是不是太过生硬。
顾林芷却没顾及到这些,她接过了热茶,低声说了句:“谢谢师父。”
这称呼让关琮的心里一窒,接着他又自嘲,她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吗?
除了……
“师父,”顾林芷转头看向关琮,她的眼角通红,“章生……您应该是收起来了吧?”
谢兰汀和二哥只和自己说了那个芥子结界里剩了魔修的尸体,并没有说还有其他东西,想来章生应该是被师父提前收走了。
关琮答道:“嗯。”
顾林芷又问:“您,您能看出来,他是什么时候被魔修抓走的吗?”
关琮垂眸:“按照它身上魔气浸入的痕迹来看,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所以章生是二十多年前就被掳走的。
所以那二十多年来,那个尚公主的驸马,那个追杀她的人,不是章生。
顾林芷的手攥紧了,她问道:“那……师父,您会如何……如何处理章生?”
“处理”两个字她说得极为艰难,在她看来,章生是个人,并不是什么物件。
但她记得师父曾经对她说的,傀儡是法器,是“用具”,所以只能用这个词。
“它的全身伪脉都被魔气入侵,魂心也被破坏,修复难度极大,”关琮用没什么声音的感情说道,“大概后续会直接销毁吧。”
“不要!”
顾林芷神色惊慌地下床,想要去抓关琮的袖子,可等她的脚刚捱上地面就感觉到一股麻痒钻心的疼痛袭来,手中的茶盏落在地面摔得粉碎,而她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到,下一刻便跌进了一个怀抱。
清冽的气息包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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