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弦寡不敌众,原就有伤在身,这会脚下满是东厂蕃子的尸体,浑身上下满是鲜血淋漓,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身形稳当,压根没有要倒下的征兆。
栾胜站起身来,蕃子当下退至两侧。
“怎么,终于看明白,我不是天族之人,所以想下手了?”无弦还不知道,这老贼在想什么吗?无外乎是在拿人命试探,他到底是不是天族。
可惜啊,他无弦不是天族之人,没有那些天赋异禀,连武功路数都与天族无关。
“你那日喊了一声少主。”栾胜都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就是冲着苏幕喊的,“少主……叛徒?你到底跟天族有什么关系?”
无弦唇角带血,笑得何其讽刺,“我跟天族有什么关系?你猜猜看,猜到了,我留你个全尸!”
栾胜眸色陡沉,瞬时出手,掌风凌厉,直逼无弦而去。
“阉贼!”无弦冷笑一声。
事已至此,唯有不拖累少主,才是他该尽的本分!
说时迟那时快,无弦硬生生迎上。
死路一条又如何?
沈东湛有句话说得很对,只要栾胜得不到答案,他就不会轻易对苏幕下手,所以……
刹那间,无弦宛若断了线的风筝,强大的掌风狠狠的将他震开,撞在了石壁上,落地那一瞬,鲜血匍出唇,何其殷红刺目。
栾胜眉心陡蹙,“求死?”
“晚了!”无弦陡然扬唇,鲜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陡然身子一番,直接滚下了断壁。
栾胜伸手想抓他,却如无弦所言,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弦跌入万丈深渊。
“混账!”栾胜拂袖离去。
断壁之下,绳索飘荡,黑暗中有人将无弦拦腰抱住,紧贴在崖壁下,一动不动的留心着上方的动静。
天色暗沉下来,四下终是渐渐平静。
山风呼啸而过,寒凉刺骨。
待天色彻底暗下来,底下人的快速将昏死过去的无弦救上悬崖,待将人躺平,确定人还活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瞬,黑压压的一片人,逐渐围拢上来。
一辆马车,停在边上。
车内的人并未下车,始终坐在车内。
车前马灯昏暗,压根瞧不清楚内里的动静,只能隐约瞧见一抹人影轻晃,再无其他。
“公子,人还活着!”底下人赶紧将无弦抬过来。
车内的人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抬上来吧!”
“是!”
已然昏死过去,只剩下半条命的无弦被抬上了马车,稍瞬,马车扬长而去,消失在浓重的黑夜里,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