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两声:“嗯嗯,那个……嗯,我确实帮忙捡了两块,顺道尝了一口,味道……确实还算不错。”
洛水点头:“便是那次——那炭火需取经霜后的梅枝,再同花瓣一起喂了。这梅枝不难得,花却需提前收好,我年节不在山上,错过了采梅的时机。”
青俊不满:“你可是当我蠢的?觉着我会任你躲懒?”
洛水奇怪:“这如何能算是躲懒?我这既然借了他的丹室,想要修习丹火之道,这采摘辨物岂非亦是必须?莫说要等掌门回来,我就问你,除却昨日那一会儿,你可见他回来过?”
青俊依旧摇头:“不成不成,你如何能离了这里?”
洛水耐心解释道:“如何会离了这里?据我所知,这存心殿附近便有些不错的梅树。只是我对此地实在不熟,若你不放心,便领我去寻,如何?”
她故意放软身段,好似将青俊当作可靠的向导一般,言谈间,已能见着它眼中神色明显动摇。
洛水心道有戏,又道:“那炭并不难烧,若是可以,一次或多采一些?我瞧这丹室的铜炉……一次烧上数十斤当是轻松。”
说到这里,她又假意犹豫,补道:“若采摘之处实在太远,半柱香也无法往返,那便……算了吧。”
说完她不再言语,重新将炉子摆好,只眼角偶尔扫过青俊,看它眼珠子在丹炉和门口之间骨碌直转。
待得她又取出了茶壶,青俊终于还是目光落在了丹炉上,用力咽了口口水道:“掌门的琼苑离此不远,我可带你过去。”
洛水猛地抬眼看它。
青俊触及她闪闪的目光,好似被烫了一般,立刻扭开头去,粗声粗气道:“笑什么?是我带你过去,你需得在我眼皮子底下,莫要耍些没用的花样……”
洛水眨眨眼,冲青俊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恭敬道:“还请小公子带路。”
这声“小公子”既出,青俊只觉耳尖好似被软绵绵地挠了一下,痒得它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可这痒意非但没有消散,对上她好奇望过来的眼,反倒像是烧着了一般,顺着脊柱一路炸开,眨眼便烫得它屁股都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就往外跑。
可刚跑出门,它才想起自己的责任,不得不折返回来,假作抱怨道:“如何这般慢?说好了一炷香往返。”
洛水“嗳”了一声,同它一起匆匆冲到门口又招出剑来,伸手就要拉它上去。
青俊盯着她的手瞧了两眼,没动。
洛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这神兽岂非天生便会腾云驾雾?
她抿了抿唇。
然不待收手,便觉掌心一软,但见那毛绒绒的爪子在那处虚虚一按,随即金影一晃,落在了她身前。
“走罢,”金毛的小神兽昂了昂脑袋,直到落地前也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
伍子昭心不在焉地瞧着场上斗剑的二人,偶尔抬眼看看日头。
他与洛水分开不过十日,说是度日如年都不足以描其煎熬——他于天玄早已度过了第二个十年,从不觉得有何苦痛,唯独这几日下来,恨不能重回那点耳鬓厮磨的日子,好过独自受难。
他也知自己这般儿女情状实在无甚出息,若是闻朝知道了,大约十分失望。
可知道归知道,既已入了情关,其中酸甜苦辣自是不得不尝。
说起来,两人这分开时日虽不算久,可伍子昭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修仙之人最重一点“灵觉”,若非传讯中得她数次提醒,道是近期不好见面,伍子昭立刻便要去她住所堵人。
他想得清楚,再过三日,若还不见人,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去寻她抱她——唯有将她抱在怀里,叼在口里,将她咬得乱哭乱叫,他才能有那么一丝实感与安心。
而这三日内,只要她主动找他,那他也就无畏旁的,总要立刻窜到她面前,好让她安心……
这般想着,伍子昭便觉耳朵尖轻轻一颤,像是被风挠了一下。
他烦躁去抓,可没抓两下忽然顿住。
——是雾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