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需得翻山去隔壁大村。”
洛水笑道:“我亦不曾——不过我能猜得后面的内容,这后头的波折,应当在如何瓜分那灵药上吧?大约是这司羿起了私心,偷偷拿了药直接独吞了。”
凤鸣儿听了眉头微皱:“可那飞升还需秘法。从未听闻有谁吃得丹药便永享长生。”
洛水闻言亦是一愣。
两人交头接耳间,台上布景一变,但见那朱阁绣户之中,名为“司羿”的高大男子同姮娥激烈争执起来。
司羿双目圆瞪:“说什么灵丹妙药?却是催命凶符!你道是长生机缘难得,却不见此药以天为炉地为鼎,要那无辜生灵血涂地——”
姮娥面露不屑:“你怜那凡人死别生离,却争忍见我寿数将尽。说什么无辜?道什么难舍?我逆天改命承因果,如何能舍那仙途无尽与君绝?”
洛水心头微怔,未想到这处的灵药要以那姮娥治下的生灵为引,与她心中熟悉的那个故事十分不同——仔细推敲治下,却自有一番合理之处。
怔愣间,眼前布景又变,剧情急转直下。
姮娥拒绝放弃,执意饮下灵药,以秘法启阵。一时之间其治下地界血光大盛,阴云蔽日,劫雷隐隐,而饰演姮娥那人身形突然缩小,飞至半空,竟是将那“启阵”一幕的演了个十成十的肖似。
台上黑沉沉的威压极盛,台下亦是鸦雀无声,人人屏息。
眼看那妖雾腾腾,血阵将启,地上生灵哭嚎一片,立刻就要祭了那登天梯,却见一道金光裂空穿云而来,恰似一道驱霾破邪的流星,直直没入半空之人的身躯。
时间仿佛沉寂了许久,久得洛水几乎要以为故事走向又要改变、那大能全身而退时,忽然听得一声钹鸣,数道金光自那高悬在半空中的身形中迸出,却是那名为“姮娥”的大能仙体寸寸碎裂,紧接着擂鼓动地,这无数金光同那寸碎的仙驱一同,便如逆飞的星雨一般向上没入翻涌的层云中,一时之间紫电怒张,金蛇游走,又是一番地动山摇,天地生灵无不胆战心寒。
饶是洛水已然有了修为,这一望之下,竟也似被那台上之景摄了心神,双腿战战,竟是忍不住要跪伏下去。只是还未及她动作,便觉一阵强风平地起,自台子中心而生。那原本如山峦低沉的乌云之中竟也迸出万道金光,随风一起拂过台上阴霾的方寸山河,拂向台下黑压压伏倒一片的民众。
至此钹停鼓歇,一片寂静之中,云破月出,那光与风一同落了,尽数化作清凉的甘霖,淅淅沥沥地落满了天地之间。
她恍然抬头,但见明月高悬,雨落如珠,一时竟有些分不出是梦中景中。
恍惚间,不知是谁先高喊了声“谢司羿大义!”。接着又有许多人跟着喊了,一时之间,身遭刷拉拉地跪倒了一片,“谢司羿大义”之声此起彼伏,如新雷隐隐。
洛水这才恍然回神,下意识环顾四周,却见到凤鸣儿亦在看她,眼神中有些惊疑。再稍一环顾,便发觉除了她二人之外,亦还有几人还站着,瞧双目神情,亦是修仙者无疑,只是他们的神情看起来却是欣喜更多。
洛水还来不及细看,就觉手上一紧,竟是凤鸣儿扯着她直接蹲了下去。
她心下还迷惘着,也不知师姐这般举止为何。只是她向来乖觉,也不抬头,只偷偷瞧了边上两眼,亦跟着喊了两声“谢司羿”之类的,引得凤鸣儿又多看了她两眼,倒是没再说什么。
所幸没等太久,便听得有人带头喝起彩来。于是身遭的人纷纷站起来,亦跟着鼓掌,由是方才有些神秘的氛围一扫而空,便恢复成了凡俗的普通戏场。
洛水左瞧右瞧,瞧不出什么特别的,便凑近低声问凤鸣儿:“师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凤鸣儿反问她:“你觉得这戏如何?”
洛水有些为难犹豫:“随便聊?”
凤鸣儿点头。
洛水想了想,道:“我觉着——这司羿下手实在有些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