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是方才鲲鹏阁之事有些入神罢了。”
“自有父兄操劳,婉婉宽心便是。”
赵清睿本在一旁,此时听得两个娇娇言谈倒是不愿小妹忧心。
犹记得,入女学之前,小妹对三弟那番言论,另有一手策划涟漪坊之事。此时五殿下突如其来之举,定是让婉婉定对此事上了心。只得从旁疏解。
“婉婉不过随意猜想,二哥阿姐就莫言担忧啦。”赵清婉俏皮一笑,又恢复寻常小女儿态。
赵清睿虽知婉婉不过故作姿态罢,到底未曾多言。
不稍片刻,便见诸葛学士应旨而来。场内众人自觉下跪,听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唯此画艺角逐之际,兹有才俊公子、端庄淑女承袭世家风范,扬学子品性,画由心生,下笔如神。官学姚靖宇、女学赵清菡当可谓今而艺主之名,另有官学宋城宁、女学赵清婉当得小艺主之称。朕深感欣慰。惟愿众人秉承志向,争得其余五艺之主,于除夕时令设宴嘉赏。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出口,倒是颇有种预演之后的齐整。
“圣旨分设两道,二位艺主均可留存。”
诸葛学士此意,这旨是要赵清菡和官学那位男子姚靖宇接。赵将军把女儿向前扶了一把,恐女儿见此情景一时慌了手脚,在一旁小心护着,很是贴心。
赵清婉早就知道自家阿姐定是可以夺得艺主之名,这与上一世的旨意如出一辙,只是,小艺主?不知何时六艺平律之上竟还设有小艺主这一说法,倒是颇为新鲜。看着阿姐捧着圣旨,心里也很是骄傲。只是又隐隐想起夏侯奕来,父亲回来也未曾言明具体所为何事,因而至今未曾歇了心思。
好在,乌云已开,一切朝着既定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你们要多留言多提建议呀
初次写文,你们才是我最大的动力呐!
☆、第四十章:初次见面
是夜,赵家八仙桌又被赵母启用了。
仆从丫鬟俱都忙碌起来,大伙儿脸上满满俱是笑意。
“方才夫人叫我出门采办食材,那伙计一听是将军府的人,眼睛都瞪直了,来回打转好几次索性多给了好几两旁的,直夸咱们将军府的人。”
“我也是这般情境,还向我打问咱们两位小姐的喜好。”
“你可别多言多舌,咱们小姐如今是艺主,指不定旁人打些什么主意。”
“瞧您说的,这我能搭话吗?不过是糊弄了一番罢了。”
“那就好,甭管如何,今儿是好日子。当个下人都这般风光,也是咱们小姐长的脸。”
“正是如此,伺候好主子,比什么都强,旁的心思万万不能有。”
“劳您提点,咱们记得的。”
“快些手脚罢,夫人又嘱咐了。”
“……”
老嬷嬷和小丫鬟的对话传进厅堂诸人的耳里,赵清婉恍然感慨世事难料。
依稀记得,当年自个儿的表现就如那跳梁的小丑,供大家指指点点,府里下人也是暗自叹息,私下里常常说她晦气,为将军府招来横祸。
当然,日后确也如她们所言,若非自个儿一门心思向着夏侯泽。将军府诸人也不会有此下场。
赵清婉抬眸看着桌上众人,父母身体康健,眉眼的笑意忍不住外露;大哥阿嫂恩爱非常,举案齐眉;二哥三哥也是俊朗公子,长身而立;阿姐恬静淡雅,美好的让人不忍触碰。
今时,岁月果真静好,她赵清婉也是自在的。一切重来,让她可以重做赵清婉,重新抬起头受人瞩目。
她举起杯盏,礼敬家人。眼眸温润的眼泪倒是让众人莫名其妙了,然,婉婉恬然的笑着,许是那笑容太过耀眼倒是让家人不必担忧。只轻轻举起了酒杯,共祝岁月长安。
“小姐可是想起了何事?怎的落起泪来?”冰柳陪着赵清婉在芙蓉院消食,总觉得自家小姐有些郁郁,此时老爷夫人都不在身边,倒也忍不住开了口。
赵清婉噗嗤一笑,倒也恢复了寻常神色:“无碍,不过是想起了旧人旧事,不值挂心。”
“如此就好,小姐切莫过于忧心,既是旧人旧事,何不遗忘。”
“遗忘倒不应当,铭记才能向前罢。”赵清婉似是颇有深意,倒也未有说的更明白。冰柳哪里懂这些,不过是不愿小姐蹙眉罢,此时见她开了笑颜,也就作罢。
“铭记尚可,难释则愚。”冷不丁一句男声传来,那墨色声音便走至人前。
“奴婢参见五皇子,殿下吉祥。”冰柳当先下跪行礼,从容大方,丝毫未见惊诧。
赵清婉暗自腹诽,这丫头果真没有一点自觉了,寻常丫鬟在自家小姐院落遇见旁的男子,还是这般类似于擅闯的境地,不是应当大喊出声,守护自家小姐,引来府卫吗?这种姿态行礼,仍旧规矩下跪,而后不发一言,到底是何种状况?
“无须多礼。”
夏侯奕看着眼前小人不住打量下跪的丫鬟,赌气的样子果真招人。小丫头如何作想,夏侯奕也能猜想个大概。
“你先下去吧,在此路口守着些。”夏侯奕发话,冰柳也就规规矩矩退下,五殿下自是让她防着些旁人,恐有污自家小姐清誉。
赵清婉未发一言,眼睁睁看着自家丫鬟被支使走,那丫头还果真就未看她一眼,径直离去。气鼓鼓瞪大了眼睛,盯着冰柳背影。
这当然也怪不得冰柳啦,那丫头和陌冰混得贼熟,羡慕陌冰飞檐走壁的本事,倒也真心喜爱陌冰爽快的性子,陌冰自是一个劲儿夸赞自家主子。这冰柳怎会对五殿下有所敌意。
何况,自家小姐虽说表面排斥,然实则也颇为在乎五殿下,莫非如此怎会在意画艺前一日五殿下未曾出现?当然,冰柳也打心眼儿里察觉,这五皇子对自家小姐的情谊不可谓不深。只看他对世人冰冷的眼神,一遇到自家小姐便温暖,细腻的炽热,又怎能看不出。别说私下里,就连今日在北扬场内,大家可都是看着往日冷若寒冰的五殿下笑弯了嘴角,旁人不知,冰柳自是清楚,那分明是独独对着自家小姐方才生出的宠溺。话至此,可还有何疑惑?
“那幅和州山水,我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