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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抬头看了看机场蜿蜒的灯光,慢慢站起来往停车场走去。原本因醉酒而起的疼痛与酸软,此时全然消除,余下的只有心痛的麻木。
如果说失恋是解酒的好药,那他希望可以大醉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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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伦墩的街头,没有雪、没有风,只有同样昏暗的天空、只有同样的迷茫,在这熟悉的城市,她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上学的时候,她的目标是在学业上超越唐宁;毕业的时候,她的目标是和唐宁一样拿到联合国的offer;唐宁家里出事后,她什么都没想便飞过去陪他;然后……
然后她好象没什么目标了,每天纠结着他为什么不陪自己、他为什么变了、和他的未来要怎么办……
而现在,没有了唐宁,她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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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dy,有个临时的翻译任务,若能收到我的信息,即时回我。”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是学长发来的信息。
“学长,我已回国,现在来办公室。”苏蔓伸手揉了揉发红的眼圈,紧了紧大衣的衣领,快步往计车程站走去。
生活终究会改变、生活终究要继续,没有了唐宁、没有了爱情,她也不要做可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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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节呢?唐宁让你回来?”evan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苏蔓,开玩笑着说道。
“司长,这个什么时候要?有什么特别要求?”苏蔓敛着眸子低声问道。
“中国时间26号早上要,所以你还有三天不到的时间。”evan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中国时间……”苏蔓握着资料的手不自觉的发紧。
“你先去熟悉文件,细节的要求我还要再研究一下这个项目。”evan点了点头。
“好的,有疑问我再请教司长。”苏蔓低低说着,抱着资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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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j市?商业地产?安阁……”
看着这些熟悉的字眼,苏蔓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不停的用手抹去,又不停的落下。
“给。”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叹息,evan将纸巾递到她手边。
“司长……对不起,我这就开始了。”苏蔓慌张的接过纸巾,用力的擦掉脸上的眼泪后,却又重新流了出来,于是伸手再扯过evan递的婚巾再擦,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把这23年的眼泪全流光了。
“我来做吧,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哭了,什么时候来找我拿资料。”evan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没事,这就好了。”苏蔓又接过几张纸,用力的擦过之后,低头翻开资料开始做笔译。
“我先去复印一份吧,我怕一会儿被你的眼泪给淹了,我没有复本。”evan将一盒纸巾放在她的面前后,从她手中将资料抽了过去。
“我……我就好了。”苏蔓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盯着电脑桌面上她与唐宁的合影,刚刚收起的眼泪又啪哒啪哒掉了下来。
最后是evan订了个圣诞外卖给他,他自己则拿着文件在自己办公室。
直到吃完外卖,苏蔓的情绪才算完全平复下来,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个脸后,从evan处把工作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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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吃可以治愈失恋的难过,那我宁愿变成一个胖子。
苏蔓如是想着,脑海里有文件,还有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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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j市。
唐宁回到家时,家里的灯全开着,暖气开得足足的,在外面冻了几小时的他,只感觉到一阵让人想哭的暖意。
“我走了,我看你没带钥匙,怕你回来进不了门。”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夏千语见唐宁回来,起身看着他淡淡说道。
“太晚了,不是怕吵着顾白吗?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唐宁声音嘶哑的说道。
“不喜欢看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夏千语淡淡说道,说话间人已经走到门边。
“蔓蔓走了。”唐宁低头看着她,眼底一片腥红。
“走了不会追回来?”夏千语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
“我……”唐宁张了张嘴,有种和她说不清楚的感觉。
“有时间用来伤心、用来麻木,你已经可以多处理几件工作,多出来的时间就可以用来陪她了。傅老大的事,是你自己的问题,你都没脑子的,我已经过去了自然是能解决的,你去干什么?”
“不说苏蔓的事,要是傅老大那边有问题,你去有什么用?要你喝不能喝、要你打你也不能打,你去干什么?”
“傅老大接你电话的时候我都准备走了,说是你过去,我又坐下来陪他喝。”
“唐宁你有点儿脑子好不好,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目标是什么、路径是什么、你和搭挡怎么分工,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夏千语看着他颓废得没有半点儿斗志的样子,不由得一阵火起。
“夏千语!”唐宁被她吼得头一阵发炸,大声喊道:“是、你说得都对,我的目标感没你强、我的路径没你找得准、可是你知不知道人是有感情的,我在担心你、怕你出事,你懂不懂?”
“我现在是伤心、是麻木、我现在没办法工作,因为、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都陪着我,我想给她最好的爱情、最好的生活,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