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方许宁觉着那笑容太过晃眼,想要拉一拉被角遮住眼睛。
“莫要高兴太早,我还未想起后边的事呢。”她觉得,要适时浇灭过旺的火苗,不让火舌燎着自己。
沈牧池闻言稍稍拉平嘴角,可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无法消退分毫。
“只要殿下平安,那些记忆没了便没了,往后还会有更多的记忆被殿下记得。”
他的确不是那样在意这些已经失去的记忆,在外人看来,方许宁忘记了两人从死对头到神仙眷侣的过程很是惋惜,但在沈牧池看来,只有方许宁是最重要的,其余的皆是可有可无。
就如他所想,没有什么回忆是无法再创造的,难道要为了这点记忆期望方许宁不如在那场事故中落下什么不可逆转的伤痛么?
只怕在他知道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得疯掉。
沈牧池如此坦诚直白,方许宁倒是红着脸躲进薄被里,眼前的烛光遮住大半,方许宁困意上涌,再次陷入沉睡。
察觉到的沈牧池拿过一旁的灯罩,烛火柔和下来,他轻轻将薄被拉下来,怕人憋坏。
张洛水被忽视好一阵,眼下终于找到时机,他问道:“旁人都说你与公主姊姊恩爱两不疑,可你方才为何要与姊姊恶言厉色?难道这些传言都是假的?其实姊姊与你在一处并不开心?”
乐安公主是陛下唯一的掌上明珠,不光是朝歌城,在远离京都的城里,大多百姓都晓得一点关于公主殿下的传言。
皖城作为江南一带最靠近朝歌城的城,许多富户都会想尽办法打听京都眼下最新的消息,张洛水生在张掌柜这样的大商人家中,自然知晓许多事情。
在他看来,既然是恩爱夫妻,那么便不会面色不虞的和人讲话,更何况方许宁是公主,顶顶尊贵的人如何能被人恶言相向?
沈牧池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注视着方许宁恬淡的睡颜,良久才开口道:“传言都是真的,只是一个人越是在乎另一个人,越是无法对其维持绝对的你怜我爱。”
“唔……”方才七岁的小萝卜头不懂其中涵义,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
“早些睡罢,”本要做解释的沈牧池注意到熟睡的方许宁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道,“时辰不早了。”
“可……”张洛水还想再问一问。
“嗯?”是严厉的视线。
昏睡快有一整天的张洛水在沈牧池不容置喙的注视下最终还是选择闭上眼睛。
等这小孩也不情不愿的睡着后,沈牧池便就着这昏暗的烛火趴在桌山假寐。
老大夫说过了,殿下染病的方式与寻常人染上的方式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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