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乖顺懂事,连个要求都甚少提及。她这会儿为着自己的儿子说了这一篇话,已是难得。
魏博良见她眼睛红得厉害,面容凄切焦灼,沉吟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也好吧,让太太多备些人手给你们,想什么时候过去,也去跟太太说明白。她向来对笠儿的事上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心你们过去。”
孙姨娘一听魏博良还说起于桑如何对自己儿子上心,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心中暗恨于桑绵里藏针,面慈心狠,可也无法当着魏博良的面当真说些什么,反而按下满腹心思,说道:“太太如今身子越发重了,笠儿又病着,也不好过了病气给太太,还是不要劳烦太太费心了,人手药材,婢妾自己打点便是。”
谁是魏博良却道:“那也得让太太知道的。你若不想说便罢了,晚间我去同她说吧!”
孙姨娘也知魏博良对于桑敬重,当下又见魏博良非得要让于桑知道此事,虽觉得这样很是不利,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也低着头应下了。她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眼中的担忧。
孙姨娘这边收拾行李、打点物什,还想把两个孩子都一并带去那魏夫人给魏博良的庄子上。这样的动静,再捂的严实,又如何逃得过于桑的法眼?
还没到入了夜,待到魏博良告诉于桑的时候,于桑便知晓得七七八八了。
她听着丫鬟回禀,说孙姨娘方才去了趟四爷的书房,回来之后便开始打点行李,面上神色虽淡,眼中却划过一丝嘲讽。
她轻轻嗤笑了一声,端起茶盅小啄一口,心下转了转,便朝下边的丫鬟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小少爷。”
孙姨娘正亲力亲为,一样样地核对魏笠的药材,抬眼瞧见于桑快步往此处走来,手上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又连忙咬了咬牙,脸上露出几分坚毅之色。
“太太来了。”她几步上前行礼,问安道。
于桑并没叫她起身,眼睛扫了扫房内,皱着眉头道:“姨娘这是作甚?难不成要出门去?我怎地不知道?”
孙姨娘听她不是魏博良告诉了之后才过来的,心中越发觉得不好了,勉力定了定心神,回道:“小少爷病着,怕过了病气给太太,四爷那边准了,说让婢妾带了少爷和姑娘,往庄子上养病呢!”
“养病?庄子上能养什么病?我再不怕笠儿过病气给我的,你们也不必去了,留在府中便是了!”于桑摆了摆手,面露薄嗔,说道。
孙姨娘就知道于桑会阻拦与她,暗自吸了口气,头一回正经对上了于桑的眼睛,口气却诚恳得紧,说道:“太太为了小少爷好,婢妾自然知道。太太的好!,婢妾和小少爷无以为报,再不能拖累了太太的,太太就答应了吧!”
孙姨娘说完这一句,眼睛往外扫了一眼,突然跪下身去,叩头说道:“太太慈悲,就答应了婢妾吧,等小少爷病好了,自然再回来孝顺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