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时间

物理开始……

    嗯，脑子十分清醒啊，竟然比清醒时都好用，许多那么久远了的东西都能想得起来。初中的物理就这么多了，高中物理的话。

    不知多久过去，苏仙没有感觉到饿，越发确定了这是一场古怪的梦境，但他现在不想直接出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将脑子里的东西好好梳理一下。

    ……高中物理知识体系不算麻烦。

    那么再说说大学物理第一章是质点运动学，先把要点写在地上……

    在这样全神贯注的思考下，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会儿，随缘醒来。渐渐的，一处两处、一片两片，直至所有土地上都印有密密麻麻的字样。

    苏仙躺在地上，不用动弹他都知道周围都有些什么字，他从未在曾经的任何一刻对物理知识有那么透彻的理解。原本会的想起来了，原本不熟的核物理也理清脉络了，就连一些自己没碰过的东西，也推理出了许多。前世的自己要是有这种状态，恐怕也是神一般的人物，无数天才奋斗到老也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此刻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他的心在战栗，他从未在曾经的任何一刻心里如此恐惧，因为：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数年，甚至如果现在有人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也认为这是可能的。

    这不能怪他，他的身体被梦境固定了，一直没有变化。而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人对时间的感知渐渐就会模糊。

    时间如水的流逝没有让他对此有所免疫，反而在他的灵魂中留下了道道伤痕，让他虽未受伤，却痛不欲生。

    不，不能陷入这样的心境，不能！！

    这丝念头刚一出现，苏仙瞬间惊觉不能在这样下去，因为他怕自己会撑不住，从边界上跳下去结束这一切。

    我必须让自己忙起来！对，忙起来！

    数学，我还可以回忆数学。数学也是个花时间的东西……

    山僧不解数甲子，苏仙在浮空岛上也忘了时间。这个世界似乎只有这头顶散发无尽光芒的明月才亘古不变的永恒。

    渐渐的，苏仙将地上的字覆盖了一遍又一遍；他用地上的碎石，敲出了一柄柄石剑，不知疲倦的挥舞；到最后碎石铺满脚底，而他——

    累了。

    那不是身体或者精神的疲倦，而是他的灵魂累了。慢慢地，他的脸上没有了表情，眼里没有了光彩，靠近一看他的身上满是垂死老人的气质。

    那叫暮气。

    时间增强了他对各种能力的掌握，却也摧毁着他的灵魂，让他达到了极限。

    终于，苏仙颤抖着腿，慢步朝边界走去。一步，两步……

    而在他到达边界时，明明头顶的月亮还在，但他的视野却暗了下去。

    陡然间，石剑、浮空岛、明月……一切都如玻璃般在苏仙的眼前破碎远去直至遁入深渊。同时间，在浮空岛无数的时时刻刻都在苏仙的眼里流过，映在他的眼中，渐渐抚平了他的暮气。

    而这一刻，他才感知到自己在梦境之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