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空间。
刷得洁白无瑕的墙上挂着一幅幅艺术品,还有一种奇怪的灯,能够将本不够明亮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昼。
说起来惭愧,直到后来我才有幸得知,这是一种名叫煤气灯的东西,虽然1799年已经被发明了出来,但由于其不安全性,一直都用于路灯。直到几年前经过改良后才用于室内,伦敦不愧是伦敦,在我们乡下是完全不存在这些东西的。
当我走了进去,立刻被墙上挂着的那些画给吸引住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名为《母女》的油画,母亲微微弯腰牵着女儿的手,头微微侧向一边,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这只是非常普通常见的一幕,却被画家描绘得极富美感韵味。年轻的母亲面庞秀美清丽,身着长裙,花纹和质地都被画家描绘得十分逼真。小女孩则被描绘得天真灿烂、纯真无邪,表情娇憨显得十分可爱。衣服、面部及背景的描绘,都体现出学院派画风,属于现在流行的表现现世的风俗画。绘画采用了金字塔构图,显得沉稳扎实。作者在对衣褶的处理上十分得当,用连续的明暗调子和高光表现了丝绸面料的自然顺滑,不会显得生硬突兀。
抛开它的风格和技巧先不谈,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欣赏画作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尊贵的女士,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回头望去,发现这是一个皮肤苍白,身形有些瘦弱的男人。但是他的衣着非常的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这家画廓的老板,名叫康纳·克罗夫特。
我立刻说明自己的来意,他有些意外,飞快地打量了我一眼,说道:“啊,珍妮·希尔顿小姐是吗?我有些印象,之前的确收到过您的来信,只是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年轻一些。”
刚刚才看到一副那样杰出的作品,现在又听到克罗夫特对我年龄的惊讶,我想,我所期盼的那个结果,大概是更不容易实现了。在心里,我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但是克罗夫特先生并没有粗暴地直接拒绝我,而是礼貌性的提出要看看我的作品。作品当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就在我手上那个大大的手提包里。
它们卷成了一个筒状,一共有五张,当这些画被徐徐展开,克罗夫特先生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显得很严肃。
“你的风格非常独特,不同于我所见到的任何一种流派。不过老实说,我不看好它们,因为每一种新兴的流派,都不是立刻就能被世人所接受的。你有意创新或者说是有意使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但我要说的是,有时候这并不能为你的作品增添光彩。”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像斯特林先生一样,认为我在哗众取宠,在标新立异,以此来突显自己。
我原本对于失败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他说不能收我的画,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可是我不能容忍任何人轻视我的人品、贬低我的作品。每一张画,每一个线条,每一种颜色都是我心灵深处构思过许久,并精心完成的。
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不容任何人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