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引出豹子头醉入柴进府,林冲雪夜上梁山。这是后话,先按下不表。且说沧州烧了草料场,消息传到东京,朝野震动。徽宗听闻大怒,定要严惩不殆。
高俅探察回报,只说是林冲放火烧的,人已造反上了梁山,一时抓捕不得。道君皇帝圣怒之下,责令查封林冲京城旧宅,家中妻儿老小,一并连坐收监。
高衙内得到消息,七魂丢了五魂。当即苦求父亲高俅饶过林娘子,直说林冲已休了她,她便算不得林冲家小,自己愿纳她为妾。
若是收她不得,这病便好不了,早晚也活不成了,高俅听后沉吟半响,心道总不成教我儿为此女一生不欢,便道:“圣上既责令严惩,实是留她不得。
她是反贼妻室,名声恶极,你怎能收她为妾?没得辱没了门庭。倘若圣上怪罪下来,如何了得?但我也知你喜欢这妇人,为她命也不要。
既然如此,你便偷偷带她出城,私下养在城外也好。对外只说她为夫殉情,已经死了,以安圣心,但她只能做你养妇,你不得纳她为妾,更不得与反贼之妻生下一男半女,给我门楣落下污名,你可明白?”
高衙内听了,只得懦懦答应。当晚也顾不得这许多,带了秦宛二女使,连夜乘马车亲赴林府,要林娘子与锦儿赶紧离京逃命,明日公人便要来拿人封门。不想一进林府,竟撞见御街花魁李师师,原来李师师也早就听到消息,有心相助义姐脱难。
但想若是劝说徽宗放过林冲妻子,那好色皇帝听闻是她熟识,好奇之下必谋见面。义姐这等绝色佳人,一见下来,那还了得,反倒害了她终身。忙赶到义姐家中,要她先出城暂避,再替她另想法子。
若贞听到丈夫闯下这等滔天大祸,知道他此生绝无回京之望,便再等他一年,也是空自白等,悲苦间只想一死了知,以尽妇德,幸被李师师和锦儿苦苦劝住。
便在此时,高衙内也来了,急切告知备细。若贞见情夫不顾牵连,由衷关心她生死,一时倍感欣慰,只觉并未枉自与他偷情相好一场,心情终见好转。
李师师与高衙内有过一面情缘,算是旧识。与他相见之下,不由俏脸一红,直把眼来望他,口儿里悠悠放出些娇娆声嗽,来惹高衙内。
这花太岁是个色心人,又见绝代佳人,早有心看上她。得知她与林娘子义结金兰,更是心下暗喜,知道有戏,也乘隙把话来撩拨,只是二女本是亲姐妹一事,端的牵涉太多,倒不便多说。两个人心中都起了意,却不把话挑明,只各自留了心。
当下李师师不住口称赞高衙内算是有情郎,没对她义姐负心薄幸,要若贞依衙内之言,做他终生养妇,由他养在城外,图个逍遥自在,一生快活,岂不更好。
林娘子也自知众邻都知她父亲生前并未答应林冲休她,自己名分上仍是林冲妻子,她丈夫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也就成了罪妇,已无缘改嫁高衙内做妾,只能做他私养的情妇姘头。
听了义妹良言劝说,只羞得一脸酡红,转过身去,算是答应了,高衙内苦于城外暂未购置居所,不知如何安顿若贞与锦儿,正无奈时,李师师却掩口笑道:“衙内忽忧。
小妹入京之前,住在西城外三十里一个绝好庄园。那里幽静雅致,又隐秘得好,旁人绝难寻到那处。
小妹入京后,便再不住那地儿了,正好教姐姐住在那园子里,算是姐姐的新家了,我闲暇之时,想到城外游玩,也有个落脚之地。”众人听了。
都是拍手叫好,只有若贞一人羞得低下头去,当下宛儿帮着锦儿收捡行李旧物,打点行装,待收拾停当,便搬上马车。
秦儿先行骑马回府,又领来两乘马车,要众女都上了车,锁了大门,此时已近深夜,朔风渐起,瑞雪纷飞,下得正急。林娘子最后望了一眼林府院门,知道再也回不来了,一时伤心落泪,好在有高衙内与李师师坐她身旁好言安慰。
马车连夜出城,行至西门口时,高衙内得意亮出太尉府令牌。守门当班吃了一惊,连忙开门放行。三辆马车辗着碎琼乱玉,离城而去。
翌日一早,开封府孙孔目领了腾府尹令牌,带七八名公人来林府拿人。却是两厢早就勾兑好了,只是逢场作戏罢了,那孙孔目查封了林府,公告文案上只说林贼公然叛逆,火烧草料军需。
林冲妻子替夫尽忠还志,殉情自缢。女使锦儿感念主母恩德,跳井而亡。皇恩浩荡,不再追究云云。孙孔目又去找了两具病亡女囚的尸身充数,画了姓名,叫公人抬到火场烧了。
“干鸟头”富安也向茶房王婆使了钱。那婆子便向众邻广为宣讲林娘子美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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