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他。
主持人丝毫不浪费时间,直接递上了一根pocky,他丝毫不扭捏地接过衔在嘴里,挑着眉慢慢走过来,引得底下女人又是一阵尖叫。宁朦心里想着为什么主持人不问她满不满意,她的那句“不喜欢这款”被憋在喉咙眼,难受得要紧。
她望着青年那挂着一丝玩味笑意凑近的脸,怎么都看出了几分挑衅的意思。
靠,姐姐又不是玩不起,于是宁朦挺直腰杆,在他微微低头的时候咬住pocky的另外一头。
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但看一眼对方,他是真正的气定神闲,不慌不乱,宁朦不禁要想,这小孩是不是经常在外面这样玩啊。
主持人在旁边乱叫,连带着底下的人都开始起哄。
宁朦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心跳忽然加快了,呼吸变得有些紊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脸颊和耳朵也开始发烫。
这实在不妙。
她本来是想调戏一下小孩的,结果这时又不敢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节一节地靠近,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引得宁朦轻颤了一下。
但幸好对方这会只是在留意彼此间的距离,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应。
他最后在两人嘴唇只剩0.1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丝毫没有碰到她。
老手啊,宁朦想,距离能控制得这么好。
结果底下的人不乐意了。
“玩这么认真就没意思了啊。”
“亲上去啊,是不是男人!”
“小子,别怂啊,你不行换我。”
说话的估计都是刚刚出声调戏过他的女人的男朋友们。
宁朦看到对方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心道不妙,连忙咬断pocky,对方却更快一步地凑近她,嘴唇擦过她的唇瓣,把剩下的pocky全卷进了嘴里。
宁朦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了,天灵盖麻麻的,心尖尖一颤一颤的。
直到下了台还有些飘忽。
有女人凑过来意味深长地问她:“什么滋味。”
宁朦摇头,“没什么感觉。”
话一说完就看到服务员走过来,又在她桌上搁了杯东西,努努嘴道:“小帅哥送的。”
宁朦抬眼望去,青年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宁朦心念一动,想自己果然是老了,随便被人亲一下就觉得喜欢上了人家,这是病。
中间的小游戏环节结束了,气氛再次*起来,下一波模特走出来没有让大家失望,那些大的小的羽毛轻飘飘地围在胸大腰细腿长的模特身上,宁朦作为一个女人都觉得想喷鼻血了。
几乎所有男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吧台前的那个身影。青年侧对着舞台坐着,低头把玩着手机,他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位美女,都面对着他在说话,他却头都没有抬过,更别说对舞台上的景象感兴趣了。
宁朦抿唇,看样子就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她转回视线继续拍照,但位置越来越狭小,她左边那对甚至已经开始拥吻了。宁朦觉得尴尬,侧身想退到外面去,却在拥挤中踩到一人的脚,那人骂骂咧咧地揪住她,眯着眼睛露出一口大黄牙:“美女,你踩到我了。”
宁朦刚要道歉,随后就察觉到大腿是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低头一看立即恶心得要吐了,她要往后退,那男人却无耻地靠近,一个劲地往她腿上蹭。
“去你妈的!”宁朦怒了,猛地推开男人,转身要走,头发却被人从后面扯了一把。她疼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曲起手肘往那人的小腹顶了一下,男人吃痛,甩手把她用力一推。宁朦被这股大力给掼到了圆桌上,桌上的酒瓶杯子被带得哗啦啦摔了一地。她的肋骨撞到边沿,疼得她抽了一口气。
周围的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都伸手拦住那男人,“干嘛呢,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
“是工作人员,老板的朋友,行了别闹事。”
宁朦扶着桌子站好,下巴和手肘火辣辣的疼,后脑勺估计被他抓下了一大把头发。
她冷眼看着,发觉那几个拦着他的人其实都是他的朋友,真正见义勇为的没几个,那对接吻的小情侣甚至换了地方。
这边闹的动静不小,但怎么也比不上舞台那边的轰动,保全服务员什么的都在舞台附近,负责人更是影子都看不到了,她一个人,今天晚上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宁朦咬牙,转身就往外走。
那人还在骂骂咧咧,恰好此时台上的走秀又换了一个系列,那几个抓着他的男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回头去看。于是那人没了束缚,登时凶相毕露,直接扑过来把宁朦压倒在桌子上,先是给了宁朦一巴掌,而后又粗鲁地在她身上乱摸。
宁朦瞳孔猛缩,牙槽都咬疼了。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登时就气血翻腾,眼睛一红,随手摸到一个酒瓶子挥手就砸了过去。
她下了狠手,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倒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酒瓶子开花,男人也没有流血,只是闷哼一声,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陶可林推开人群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人的朋友听到声音回头,皆是大眼瞪小眼,而后才匆忙地检查伤势打电话,还不忘围着宁朦恶狠狠地要赔偿。
女人冷冷地望着他们,倒硬生生地把他们看心虚了。
最后她一个人转身出了酒吧,没有人敢拦他。
陶可林双手插兜,踱步在女人身后跟着,看到她走出了酒吧,没有去停车场,而是踉跄地走到街头便利店买了一些药品,而后蹲在在路灯底下自己处理伤口。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深色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小白鞋,针织开衫系在腰间。利落又简单的搭配,显然是为了方便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