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妖大怒,昂头一甩,身上妖光暴涨,瞬间便将绿绦震个粉碎。
重韫见逃不脱,索性一头扎入脚下的密林中。在地上还有地势山林稍做阻挡,在天上四面无碍,可真是任那蛇妖宰割。
才落地,那剩下的半截绿绦被荨娘顺势收进怀中。命魂相连的仙器一再受创,终于反噬。荨娘禁不住脚下一颠,呕出一口血来。
头顶狂风飒动,妖风已然追至,重韫来不及问,只能将荨娘打横抱起,纵进东面的河谷里寻了一条岩缝将荨娘藏进去。
荨娘伸手拉住他:“道长?”
重韫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掌按住她的手,急急道了一声:“你且安心藏好,我将那蛇妖引走就回来接你。”
言罢乘着铜钱贴地疾飞。他一心要将那蛇妖引到承光寺附近,届时惊动了各方修士,不愁无人
料理这蛇妖。
他的盘算本是甚好,怎奈这蛇妖狂性大发,化作一阵墨绿飓风沿路席卷而过,无数树木被连根拔起,岩石崩裂,山溪滚沸。
重韫被它逼得无路可蹿,干脆抛出一把铜钱,掌中结印,烧了一道引灵符要引天雷来轰它。
那一十八枚铜钱见风便大,如斗盘般旋在蛇妖身周,只见天上风云汇涌,一道白电撕裂天穹,几声闷雷过后,天边炸开一片紫色雷光,垂直地落了下来。
重韫心中惊骇,这是九天劫雷,这不是天雷!
他收回铜钱,疾速倒飞,远远望去,只见那蛇妖半截身子高出林木,仰天吐出一团黑气,那黑气迎上雷电,顿时化作一双大手将雷电捉在手中。
这九天劫雷威势骇人,巨大的光柱连在那雷电的尾端,被黑烟形成的大掌猛然一拽,又拽下几串雷电来,正正好劈中那蛇妖头上龙角,顺着龙角下流,细如丝线的电光化作一张密密的电网将蛇妖紧紧裹住。
那蛇妖的蛇鳞上燃起诡异的火焰,砰砰砰宛如被烧裂的琉璃一般炸裂开来,一时间蛇妖周身血雾迷蒙,哀嚎响彻四野。
这番惊天动地的大动静自然引来了无数和尚道士,各人各乘法宝远远地飞在雷柱之外,议论纷纷。
只听一龙虎山的道人说,“这是一条要化龙的恶蛟啊,你看这恶蛟周身杀气涌动,必定带了一身杀孽,它怎么会跑到承光寺附近渡劫?”
另一道人惊叫道:“你们快看,快看那蛇妖眉间的印记。这蛇妖分明是哪个修仙之人的灵宠!”
一片黑云自西北滚滚而来,云中立着一身材魁伟的男子,男子身前竖着一把长剑,剑身白光莹莹。
只听那剑中传来一声人语:“啧,黑山你将云驾近些,我瞧着那条蛇很有几分眼熟。”
黑山纹丝不动,只道:“我乃人间稽查仙官,只管人妖作乱,不管渡劫升天。”
金逐月被他的护身罡气裹在其中,难以突围而出,不由恼道:“我师兄杨忘仇当年有一只妖宠,能够化身为剑,自行与人比斗,瞧着与这蛇妖很是相像。”
黑山垂目,面无表情道:“天下的蛇不是都长一个样子吗?”
金逐月还待反驳他几句,昆仑淬月的剑身一震,陡地发出一阵尖利的长鸣。寄身剑中的金逐月脸色一变,道:“不好,那个小道士有性命之危!”
其实重韫有没有性命之危金逐月确实没心思管,可昆仑淬月与重韫定下血契,灵剑护主,不等金逐月多作它想便撕开黑山的护身罡气,宛如流星,毫无钝势地扎进了雷柱当中。
金逐月心中骂娘。想当年他只身一人闯上九重天,偶然间流落到冰极之渊,从冰魄里剥出这一把吸食了万年月华的灵剑,还不曾耍个热乎,那无耻的青帝便来杀人夺宝,说什么自己不配使这剑。金逐月虽无仙牒,也不占仙位,可一身剑术强横无匹,怎能忍得下这番羞辱?当下举剑迎上,与青帝杀得天昏地暗。青帝胜他不过,佯作认输,却在他准备离开九重天时派人在锁仙台伏袭他。
金逐月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他拼着舍了肉身将昆仑淬月带到凡间,谁成想落在蜀地一土坑里,被黄土掩埋了数百年,一朝醒来,竟叫个半分不懂剑术的崂山后辈捡了个便宜,真是气死他也。
说来也是倒霉,若不是因了这剑,金逐月也不会与青帝结下梁子,他本来以为害死他师兄的人已经渡劫飞升,故而才强行闯到九重天上查探,岂料凶手没捉到,倒将自己的性命折在天上。现在又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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