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没理由留在这里,隐晦地看了眼瞿昔年所在的方向,无奈之下只好说“马上就走”。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人喊住了,而喊他的人正是一直背着身子的瞿昔年。
瞿家主意外地看着段延亭,狐疑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瞿昔年依旧披着厚重的披风,眼看着就要踏出偏殿的门,瞿家主连忙道:“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出来了。”
瞿昔年虽然没有看瞿家主,但还是依言停在了偏殿的结界内,指着段延亭道:“我有话想让他帮我带给魔主。”
段延亭配合地做出惊讶的神情。
“昔年,你有什么话爹帮你带过去就好……”
“不必。”瞿昔年并没有给瞿家主多好的脸色,犹如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冷漠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瞿家主的脸有些惨白,眼神中又带点怒气和无奈。身为父亲的威严让他觉得被瞿昔年这样冷漠对待时颇没面子,可他又心疼瞿昔年的身体这么虚弱,只能压着怒气将手中的盒子不断捏紧。
段延亭余光瞥了眼,“好心”提醒了一句:“魔主说这个东西很重要,您还是下手轻点。”
瞿家主表情僵住了,他无法朝在场的任何人发脾气,只能重重哼了一声,拿着盒子转身离开了。
段延亭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等到瞿家主的身影彻底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时,瞿昔年立刻拉着段延亭进入偏殿的结界中,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偏殿内和第一次来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琼花依旧盛开,仿佛从来就没有凋零腐败的时候,殿内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一般——瞿昔年是唯一的例外。
他的身体虚弱到都不能站立太久了。所以他将段延亭牵进殿中后,很快就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翻出书案最底下的一本手记塞到了段延亭的手中,笑容中透露着些许得意和光彩,倒真有几分两人初见时的意气风发:“你把这个拿着,猜猜我给你的是什么?”
段延亭一愣,翻开手记才发现这上面全是阵法,而且这些阵法似乎都与他所熟知的不一样。阵法所需的灵气更少的同时,原有的作用也被进一步提升。原来这段时日瞿昔年并不是在静静等死,而是尽他所能去修改阵法,写出了这么一本倾尽他心血的手记。
“瞿昔年,你……”
“诶,等等。”瞿昔年刻意打断了段延亭的话,又如同变戏法一般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夹到手记中,然后露出了“这样才对”的表情来,像分享什么宝贝一般压低声音道:“手记里的东西不算什么,迟早会有人将现有的阵法改进,但刚刚那几张纸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