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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将军见拉米一意孤行,暂时也只能作罢。
他们只巴望着能赶紧打完,好回到柔然去。
大梁人要过年,他们也要过啊。
拉米见大家面色不善,为了安抚他们,又加了一句,“只要攻破坤州,带着坤州的财物,我们就马上回柔然去。”
大家一听,这才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萧衍毕竟兵少。虽然早听说这个人是大梁的后起之秀,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战绩也仅仅限于几年前与西域的作战而已。经验还是少了点,大家也觉得这一次押送战俘的军队被萧衍偷袭成功,也是侥幸了。
萧衍手里满打满算也就区区十万人马,而这边兵强马壮,留下三万守城,十五万的精锐尽出,怎么也将萧衍的坤州城给占下来了。
萧衍接到了亳州城里自己天隐宗的人发来的消息。所以早早就起了防御工事。
他在坤州将近两年的时间,坤州城的城墙已经和他来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他与田凌两个从不贪墨银两,真正的将每一分的银子都用在了刀刃上,就连城外的护城河都比以前挖的深。
这边冬季寒冷,护城河的水一般在深秋时分就会开始结冰,所以壕沟里到了春季才会放上水,到了秋季来临的时候就会将水排空。
这几天萧衍命人在壕沟里面弄了很多大木桩订成路障,那些木桩都是用桐油泡过的,遇火就燃。
他要坚守坤州城直到南怀竹带着韩昭先夺回亳州然后带兵来援。
如果说将战俘抢回来那一仗只是一个预热。真正艰苦的战争其实应该是在这里摆开。
秦锦也得到消息。
拉米被萧衍激怒,目标是直取坤州,但是萧衍怕拉米转道两山关,他在两山关放的人马并不多,所以他让落雪带着秦锦离开两山关,去山林之中暂时躲避。
他早早就准备妥当,山林之中他选定的地方一定是战火波及不到的。
“殿下,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折风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咱们从侧门出去。将军已经安排好一切。”
秦锦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子前面。
“殿下?”折风见秦锦丝毫不为所动,只能再度叫了一声。
“我不想躲进山里。”良久,秦锦才稍稍的叹息了一声,“让落雪带着你们进山吧。让王璇护送我去坤州城。”
秦锦上辈子也是当过太后的人,此时她的声调和眸光都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坚定与从容。
折风大惊,“可是殿下,将军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保住殿下。”
“保住我?”秦锦微微的一笑,她起身,“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萧衍的身边更安全的呢?”
她这几天想了很多。
从萧衍出征那日,她就一直在等待着萧衍的消息,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当她知道萧衍成功带回战俘之后,她欢喜的跑去了城楼,她想在那边第一时间看到萧衍回归。
但是……屈从海告诉她,萧将军直接去了坤州城,并不回两山关。
秦锦何等的聪明,她马上意识到,萧衍夺回战俘只是第一步,南怀竹一直不见踪迹,可见他早就已经秘密的离开,萧衍的目标肯定是亳州城里的柔然大军。
他不前去攻城,却退守坤州,就是一定有办法引亳州城里的柔然人主动攻击坤州。
这场战役的关键便是在坤州了。
秦锦微微的一笑,她两辈子一直都在等待,一直都按照别人替她安排好的路在走,从出生开始,她就是大梁的郡主,接着是皇后,太后,一步步走来,其实这并非她真正所愿。
她真正想的,就是重生之后的愿望了,找一个爱护自己的人,与那人甘苦与共。
如今她益发的意识到,其实那个爱护自己的人她已经在无意之中找到了,就是萧衍,那么甘苦与共呢?
她一直都被被人保护的那一个,她虽然生长在尊贵富贵之地,但是她并不是温室之中的花,她想见萧衍,并非任性,而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这种时候陪在他的身边,而非是被他送到山林之中保护起来。
她受够了这种等待的心情。
“不用再劝,说我任性也好,说我不懂事也罢。”秦锦自己拉起了放在椅子上的披风。给自己罩上,“反正我心意已经定下来了,我是肯定要去坤州城,与萧衍在一起的。你们护着花影便是了。”
“我陪你一起。”等候在门外的花影,闻声推门而入。
“不用啊。”秦锦急道,“你凑什么热闹,我是去找我的丈夫了。你的南怀竹还希望你好好的。”
“他如今是萧衍军师。”花影恬静的一笑,“殿下是觉得他可能置身事外吗?想我当年在京城,那也是风光无限的人物,如今却只能躲在闺房之中。我自小读的是圣贤之书,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我虽然穿回了女装,但是豪情扔在。你为大梁郡主,我为大梁子民,国家有难,偏安一隅算是怎么回事?”她昂首说完,眸光之中迸发出了万千豪情。
秦锦微微的一怔,随后展颜笑了。
现在的花影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花影了,不再愁眉紧锁,期期艾艾,而是带着光,带着热的花影。
“好!”秦锦一点头,“那我们两个都去坤州城。”
她们这么一定,屈从海就急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不行不行。”他摇着脑袋,“将军叮嘱过我一定要送你们出城。”
“你一会送我们出城就是了。”秦锦眨了眨眼睛,笑道,“至于我们去哪里,是你管不着的。”
屈从海……他已经算是够赖皮的了,但是现在发现郡主比他还赖皮。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折风,折风朝他微微的一笑,“郡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从容的走到了秦锦的身后。
屈从海的心隐隐的一沉,“我知道了。”他虽然不想折风去涉险,但是之前成亲的时候他们说定了的,将来只要折风想跟着秦锦,他是不能阻拦的。
屈从海现在的心情又是酸酸的,又是带着些许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