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性子,我怕她会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不会的。”顾念因笃定。
这么说着,她便从口袋里拿出林惜家的钥匙,对汪婷秀道:“咱们先上楼吧。”
这种熟稔流畅远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太阳半落半依的挂在天边,汪婷秀看着顾念因,长长的影子写着一种可靠。
是不管林惜会不会拒绝,她都会替她去做好的可靠。
是林惜可以随时崩溃,她都一定会在她身边的可靠。
汪婷秀感叹这两个孩子的友谊至深,又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远非朋友间可达到的范围。
思绪渐深,作为班主任的她猛地刹住了自己的思绪。
汪婷秀就这样跟在顾念因身后,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底蔓延来一片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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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因推开门,房间里很安静。
寡淡的落日将最后的日光铺满在客厅,微弱中还是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从客厅是可以看到卧室的,刑秀正靠在林惜的怀里说着什么。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夕阳在刑秀脸上铺这一层血色,远远的看去也是一副美好。
残忍的美好。
这是汪婷秀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死亡就逼近在她脸前。
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林惜跟刑秀的最后时间,她是打扰不得的,最后还是顾念因过来示意要她商量身后事,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汪婷秀沿着顾念因的声音看去,就见她神色平静,有条不紊的将处理方案说与了她。
她冷静稳重像是一根银柱,稳稳的插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家里,真的就是林惜的后盾。
不知道是不是离别死亡的氛围太过浓,汪婷秀觉得这孩子沉稳的可怕。
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失去主张。
这一夜过的极其安静。
死亡原本应该是空洞没有声音的,却一点点被人用殡仪馆、火化场、墓地联系起来。
林惜跟刑秀说了一宿的话,从初中聊到小学,甚至林惜还跟她讲了自己小时候在山里的事。
刑秀会应和,还会笑话她,甚至她都觉得刑秀精神越来越好了,陶医生的话也不一定当真。
可下一秒,她的喉咙就被卡住了。
浓痰上来了。
急促的堵住了刑秀的喉咙,她的呼吸像是农村里老旧的破风箱,一声一声的拉着过林惜的耳朵,粗粝毛刺,磨得人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