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涯是苏少白的师父;想把这口气给咽了,却是怎么也不心甘。顷时之间,脸色便青了下来,愣愣的一言不发。
李延极见他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憋屈,却又碍于程有涯的身份和情面不好发作,就笑道:“关兄弟,想来你是多心了。符箓宗毕竟是明门正派,行事还算光明磊落,恃强凌弱,落人口实的事他们是干不出来的。若这处洞府在蜀山派手里,那便是势均力对的门派之争,谁都不肯退让半步,要不然传将出去会大损颜面。现在转到你手里,不但可以趁机消弥两派之间的争端,还让你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岂不两全?若不然蜀山派又岂会以两万万晶玉的价格贱卖了?洞府归在了你名下,符箓宗便是想争,也怕落人口实,只得作罢。”
程有涯忙点头道:“李宗主此言甚是。一直以来,这处洞府就成了我蜀山派与符箓宗之间的绊脚石,双方为此闹得很是不愉快。若说卖给他们吧,我蜀山派一不缺钱,二也不惧怕他符箓宗,为什么要卖呢?若说继续留着吧,符箓宗一直觊觎。当真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肉。这些年来,为了不激化两派的矛盾,我们一直都将这处洞府闲置着,只是偶尔派弟子过去洒扫一下,以免荒废了。眼下拿它来置换了龙鳞,正得一举多得的好法子。凭心而论,我蜀山派绝无坑关兄弟之心。一则是没这个必要,二则便是想坑也坑不着!”
鲁长恭呵呵地笑道:“关兄弟,程夫子说的是实诚话。你想想,若是有消息传出,说符箓宗要谋夺你的洞府,他们的脸又该往哪里搁?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符箓宗是头一号爱脸面的?”
关天养左思右忖,觉得这些话虽都是极有道理的,但也难保符箓宗不会暗中跟自己为难,就起身对程有涯一揖,道:“程前辈恕罪,是晚辈多心了。但晚辈自幼饱受倾轧,难免有些多疑。再者若符箓宗真要与我为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是奈何他们不得。到时怕会财物两失不说,还得饱受一肚子气。所以不免有些激动,还请程前辈谅解!”
程有涯心下暗松了一口气,笑道:“事前作出这样的打算后,我们也曾料到你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我才会留下来当着重极门各位道兄的面把事情都与你说清楚。你若还有什么疑虑,尽可以提出来!”
关天养拿起压在玉牌下由幽灵宫作出的评估说明看了一遍,道:“此处洞府附带的晶玉矿脉可以开采么?”
程有涯道:“可以。我蜀山派曾经就打算开采,但符箓宗是百般阻挠,我们也就不得不放弃。”
“他们阻挠?”关天养不解地道:“理由呢?在自家地盘上收获自家的东西他们也管?”
“这个容我打个比喻,就好比你的邻居有块地在你的后花园里,而这块地下又藏着宝物。你一直想把这块地弄到手来,让自家的花园更完整。地是他的,地中的宝物自然也是他的,他要采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看着能乐意么?”
关天养摇头苦笑,道:“也就是说,这些晶玉我未必能够弄到腰包里去!”说罢,也不顾一众前辈高人的脸面,长叹了一声道:“看来,这笔生意是亏大了”
程有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默然地看着茶碗里飘浮的茶叶。符箓宗原本出价两万万三千万晶玉要买这处洞府,但蜀山派碍于颜面,一直不肯卖。为此双方很是生出了些嫌隙。幽灵宫经过一番详细的评估,认定这处洞府和其附带的资产总价值约在两万万五千万晶玉左右。为了拍得龙鳞,又为了将这个麻烦甩掉,蜀山派这才决定以极低贱的价格抵了出去。若是别人,眼看着大大地赚了一笔,定然是欢喜不禁,可关天养却觉得是吃了大亏。试问,他又该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