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容是断章取义,以偏概全,造谣污蔑许寺事。”
张斐道:“司马大学士掌审刑院,应该熟知律法,那么司马大学士认为,这份小报是否违法?”
司马光别有深意地瞧了眼张斐一眼,冷冷笑道:“绝对违法,若是被抓着,我一定要将其严惩。”
张斐心虚地低头瞧了眼文案,又抬起头问道:“据我所知,官家下令修改此律,也已经明确表示,税赋随地的方针,且许多人都知道,不知是否?”
司马光点点头。
张斐又道:“既然是人尽皆知之事,那么也就谈不上什么机密,岂有泄密一说。”
司马光似乎进入了状态,抚须道:“首先,虽然已经明确税赋随地,但此事事关重大,且我朝祖宗之法,事为之防,曲为之制,也是在告戒我们,颁布任何新法,都必须要考虑周全。
而我们所考虑之事,本就是为防止不好的情况发生,如果事先就故意将我们的讨论泄露出去,自然会引起动荡,可属泄密之罪。”
张斐点点头道:“司马大学士解释的非常清楚,正好司马大学士也参与了初三的那场会议,当时是否确定禁止小报议论时政的具体内容?”
司马光摇摇头道:“未有。”
张斐又问道:“中间是否还得经过讨论,才能够确定具体该怎么执行。”
司马光点点头。
张斐道:“那么二者相比,我是不是可以说,两条政令,其实都是处于一种讨论、商议具体内容的状态。亦或者说,其中还有不确定性的,并没有达到成文状态。”
司马光想了想,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
“那么司马大学士认为,苏轼、宋敏求等人的行为是否属于泄密。”
话音未落,范纯仁就站起来。
但张斐并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道:“我问完了。”
还冲着范纯仁歉意一笑。
苏辙不禁沉眉滴咕道:“此人真是狡猾透顶,稍不留神,就会让他钻了空子。”
以前他也见识过这招,但当时他是旁观者,而此事却与苏轼有关,那就是敌对关系,自然是非常厌恶张斐这种偷鸡的行为。
他又向范纯仁小声道:“他这问话的技巧可真是高明,分明就是在偷梁换柱,但是司马学士也未察觉出来。”
“我知道。”
范纯仁站起身来,道:“敢问司马大学士,在商讨佃租契约法的那场会议上,你可有叮嘱过与会的官员,万不可透露半字。”
司马光摇摇头。
范纯仁道:“如果说其中一位官员,向自己的好友或者老师,寻求帮助,这算不算泄密?”
司马光想了一会儿,“这应该不算。”
范纯仁又道:“如果真发生这种事,司马大学士会不会治此人之罪。”
张斐立刻站起身来,可是司马光已经摇头道:“不会。”
这不需要考虑,如果说许仲途回家与张斐商量,肯定是不能治罪的,毕竟这不是什么高度机密,连家人都不能透露,要是这样也治罪的话,那谁还敢去开会。
张斐郁闷地坐了下去,“进步真是不小啊!”
许芷倩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解释道:“应该不算,语气并不坚定,换而言之,就是可能也算。主审官肯定会受此影响,一定要问出肯定的回答,否则的话,这问题就是减分的。”
许芷倩轻轻点了下头,偏头瞧了眼范纯仁,内心稍稍有些沮丧。
按理来说,她经验更加丰富,而且有张斐在旁教导,但是这些细节,她还是没有想到。
天赋这东西,还是要认。
又见范纯仁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方才司马大学士说泄密者违法。”
司马光顿时一愣,是呀,如果只是随口一说,也不能说是违法。都怪张三那小子,方才把我给带偏了。
可把一旁的王安石给乐坏了,心道,这老头上堂作证还不如我啊!
司马光又立刻解释道:“我是指那小报上的言论,纯属断章取义,捏造事实,有意制造混乱,故发小报者,当属违法。”
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许芷倩听得一乐,激动道:“看来他谏官的毛病,还是未完全改过来啊!”
张斐却是摇头道:“这只能说他经验不足,关于此案,有着太多的未知,没有规矩可言,故此谁也不知道证人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许芷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司马叔父也不知道具体答案?”
张斐点点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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