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不咸不淡地瞥德全一眼,“谁说要去重华宫?”
*
掌灯时分,翠微听了底下人传来的消息,道:“娘娘,陛下去了陆才人那儿。”
竟然是她拔得头筹?
徐婉宜心中一股郁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本来还打算等皇帝消气,现在看再不说清楚,这宫里都要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于是当机立断道:“陛下总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个事,去传辇来,走一趟毓庆宫。”
翠缕迟疑道:“陛下会不会觉得娘娘恃宠而骄?”
“不破不立,陛下不见本宫,本宫亲自去。”
徐婉宜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毓庆宫,主位蔺修仪见到徐婉宜,幸灾乐祸地凑上来,“娘娘是不是走错门了?这儿可不是重华宫。”
贵妃见有新人被临幸就坐不住了,也不想想之前她独占雨露时后宫是怎么过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快人心。
蔺修仪的得意都写在脸上,徐婉宜这时可没空和她纠缠,声音寒凉,“滚开。”
蔺修仪恨恨地瞪了眼徐婉宜,嘟囔着,“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圣上还会因为你不临幸嫔妃?”
德全守在殿前,远远看见徐婉宜,冷汗都下来了,平时贵妃是个顶沉稳的,怎么如今倒闹起来了?
德全迎上前,陪着笑,“娘娘怎么来了?”
徐婉宜对德全向来是客气的,“劳烦内侍监通禀一声。”
德全迟疑道:“这——”
此时里头的情形不明,若是贸贸然闯进去,两边的面子上都难看。
徐婉宜见状,也不让德全为难,绕过他,就去推那殿门。
徐婉宜吸了一口气,步入殿内,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和陆才人都端坐着,衣衫也是完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
两人抬眼看来,情态各有不同,陆才人是惊异,皇帝面无表情。
皇帝吩咐道:“你先下去。”
陆才人知道在说自己,恭顺地退出殿外。
皇帝的表情捉摸不定,“怎么来毓庆宫了?”
徐婉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近日来格外娇气,听着这话,眼泪迅速积聚,泪眼蒙蒙。
“还不是陛下不来重华宫,臣妾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得陛下厌弃,终日惶惶不安,实在是坐不住了。”
皇帝轻描淡写,“不过是一夜没来,六宫中多得是枯守长夜的妃嫔。”
徐婉宜仰着头,似乎想看清皇帝心中所想,“于陛下而言只是一夜,臣妾却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长。”
“臣妾想陛下了,如今冒着被陛下问罪的风险来,不过是想问问,为什么?”
皇帝眼神复杂,像是想看清徐婉宜,良久之后,徐婉宜都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皇帝才开口。
“朕的梦中出现过一个女人。”
徐婉宜屏息,意识到这个梦就是关键。
“说来也奇怪,梦中人不止一次出现,喜怒嗔痴都那样鲜活,让朕不顾一切,她是臣妻,也是朕爱的人,在她没了孩子后,朕才发现自己去迟了。”
徐婉宜想起自己的那个梦,显然自己就是那个梦中人。
“朕不顾礼法迎她入宫,予取予求,直到最近一个梦,她用厌胜之术诬陷皇子。”
厌胜之术!
宫里最忌讳的东西,自己怎么会胆大妄为到这样的地步?
徐婉宜听得心惊不已。
皇帝还在继续,“她让人把偶人放进皇子居所,再让朕发现。”
徐婉宜嗓音发紧,“那偶人上写了陛下的生辰吗?”
皇帝却否认道:“不。”
徐婉宜刚要松一口气,就听皇帝说:“是她自己的。”
徐婉宜面色一暗,以身入局,构陷皇子,这是自己会做的事,“然后呢?”
皇帝的嗓音没什么情绪,“皇子死了。”
“所以,陛下就是为了一个梦疏远臣妾?”
皇帝没说话。
徐婉宜惨然一笑,“陛下这样相信梦中的事,却不信臣妾这个枕边人,既如此,臣妾自请退居重华宫,不见天颜。”
说完,郑重拜下,将要起身时,身形一晃,只觉得小腹一阵坠坠,幸亏皇帝眼疾手快接住了。
“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