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婉宜醒来时,身侧枕褥已经凉了。
这可是第一回她醒来皇帝不在,徐婉宜心头有些异样。
守在一旁的翠微用金钩勾起帐缦。
徐婉宜不紧不慢地起身,“陛下呢?”
翠微答道:“陛下去朝上了。”
徐婉宜点了点头,问:“陛下神情可有什么异常?”
翠微回想着方才的事,摇摇头,“并没有,只是奴婢觉着陛下心情似乎有些不豫。”
徐婉宜抬头看去,“这话怎么说?”
翠微细声细气地,“陛下晨间向来是要等娘娘醒了再走,可这回却没有,而且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徐婉宜也想不明白这事,不过一夜,皇帝的态度如此奇怪,难道是自己做的那些事被发现了?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看看皇帝来时的反应再打算。
徐婉宜用过午膳,惯例是要午睡的,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日光透过新糊的窗纱,如月影般柔和,使人昏昏欲睡。
徐婉宜就在这样的静谧安宁中睡去。
梦中的她还是武安侯府夫人,不过是和皇帝春风一度后暗结珠胎的夫人。
武安侯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自然是怒不可遏,把她关到柴房,也不问奸夫,取了一碗药就往她嘴里灌。
真疼。
怎么形容那疼,生生剖开五脏,缝上再划开。
徐婉宜捂着小腹,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武安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惨状,只是冷笑。
是谁闯进来,又是谁怒斥武安侯,徐婉宜模模糊糊地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昏倒前看见的龙纹。
徐婉宜豁然睁开眼,心跳声清晰可闻,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梦和现实全然不同,自己怎么会一次就有孕?
徐婉宜自嘲一笑,也许是太忧心身孕的事,连这样荒唐的梦都做了。
这一觉睡得足够长,天边颜色已近日暮。
翠微见徐婉宜鬓角都被打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为徐婉宜拭汗,“娘娘可是热着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冰盆。”
还没有入夏,现在用冰也未免太早,徐婉宜道:“不必了,只是做了个梦。”
徐婉宜问:“翠微,你说如果梦里的事和现实完全不同,这是为什么?”
翠微想了一会,“兴许是前世的事呢,奴婢不懂这些事,随口一说,娘娘若是想知道,听说西苑有位真人于这些神鬼之事上很有手段,不妨请他来为娘娘解惑。”
徐婉宜支起身子,“道士?”
翠微回道:“是。陛下偶尔也会问一问,见果然灵验,就养在了别院。”
徐婉宜轻轻咳嗽一声,“算了,这些神鬼之事,人又怎么能知,大约只是江湖术士,扶本宫起身吧。”
翠微依言而行,“小厨房有温温的粥,娘娘睡了这么久,用些米粥垫垫,等会儿陛下来了再用晚膳正相宜。”
见徐婉宜默许,翠微朝着外头的宫人点一点头,就有人端着托盘进来,将粥并几碟清爽小菜放下。
徐婉宜端起米粥只是略吃了几口,就觉得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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