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辛姨娘托付养着这孩子,也是有缘,给辛姨娘一个平妻名分,理所当然。”
老夫人这才颔首,“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只是毕竟原先是贵妾,路祭就不必了,只在灵堂上用心思也罢了。”
辛姨娘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倒是尽了哀荣。
现在该叫辛夫人了。
文竹、文杏听到自家姨娘在死后能得一个平妻的名分,热泪盈眶,感念徐婉宜的好,对她更是忠心。
辛夫人灵柩用的是顶顶华贵的金丝楠木,辛夫人的遗容也早被整理完毕,穿上了华丽的丝衣,舌下压着一枚硕大的明珠,是为口含。
因为辛夫人现在名义上也算是靳元回、靳辞盈的嫡母,从孝道上说,两个孩子要给嫡母哭灵。
靳辞盈跪在软垫上,披麻戴孝,眼眶干燥得很,一点也哭不出来。
靳元回倒是红了眼,见妹妹无动于衷,低声道:“就算是装样子,你也好歹装一装。”
靳辞盈冷笑,“她死了,我心里高兴得很,哭不出来,只恨她死得太迟,死得太轻松!”
靳元回劝不住妹妹,也只能悻悻作罢。
月姨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跪在后头,没多久就找了借口出去躲懒,徐婉宜也懒得管她。
陆陆续续有其他官眷前来吊唁,徐婉宜一一接待着。
“翰林学士董夫人到——”
是上次在成国公府见过的那位董夫人。
董夫人惋惜地说:“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唉,节哀。”
徐婉宜一脸沉痛,点了点头,用帕子擦拭眼角。
“你也是个大度的。人都去了,还要给个平妻的名分。”
徐婉宜抿了抿唇,“到底曾经相处一场。”
董夫人也不再多言。
徐婉宜早使人往辛家报丧,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辛家一家子一见侯府门口的缟素已经是腰酸腿软,心里仍存一丝幻想,直到亲眼看见两边的挽联写着辛氏,这想头才终于破灭。
“我的——我的儿啊!”
“姐姐!”
辛家人爆发的哀嚎引人侧目,徐婉宜走到他们面前,眼下是流过眼泪用帕子揉出的红。
“亲家节哀。”
翠缕也道,“辛夫人如今已经是平妻了,想必在地下也能闭上眼。”
辛娇泣不成声:“人都死了,要这些虚名有什么用!”
她唯一的姐姐,现在没了,活生生像从心口剜下一块肉。
又想起徐婉宜从前的襄助,冷静下来致歉,“夫人,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知道是您为我姐姐求的哀荣,多谢您。”
徐婉宜没有生气,只是静静道,“既然来了,就好好送送辛夫人吧。”
辛娇目光一转,凝在了靳辞盈身上,自己走的时候姐姐虽然偶尔郁郁不乐,但总体精神还是好的,又怎么会走得如此突然,是不是——
是不是靳辞盈害姐姐一次不成,又害一次!
辛娇越想越对,像靳辞盈这么毒辣的人,当然什么事都做得出。
她撒开搀扶着母亲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奔到靳辞盈面前,凄声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