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并不曾痛呼出声。
见靳渊没什么反应,老夫人怒从心头起,用拐杖连续打了六七下。
血色渗出了外衫,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靳渊仍然在咬牙坚持着。
见靳渊面色越来越苍白,徐婉宜心里知道时机已到,泪流不止,哭求道:“祖母,请停手吧,侯爷就要挺不住了。”
老夫人颓然停下,本以为是徐婉宜不孕,就因这事,她还给了徐婉宜许多脸色看。
谁能想到是靳渊不让她怀。
老夫人指着靳渊,手指哆哆嗦嗦,“好,你真好,你这个孽障。靳家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你呢。”
说着,老夫人又拉过徐婉宜的手,愧疚地说:“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年,你竟在我面前一丝口风也不露。我这老婆子还屡屡为难你,真是羞愧啊。”
徐婉宜反握老夫人的手,“我既然已经是徐家的媳妇,自然是以夫为天,夫君叫我做什么我也只有听从的份。祖母对我而言是长辈,我又怎么敢顶嘴呢?”
老夫人听着这些话,心里更是感动。
“你看看你媳妇,多懂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从明天开始,那避子汤就给我断了。”
靳渊没再说话,只是默认了老夫人的命令。
靳渊趴在床上,徐婉宜揭开靳渊后背的衣裳,衣裳和皮肉相连,惨不忍睹,揭开时,靳渊不免吃痛,闷哼几声。
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洒在后背伤处,等到上完药,靳渊的面色因忍痛变成了薄红。
徐婉宜低垂着眼,有几声不同寻常的动静。
靳渊回过头,就见她眼眶通红,鼻尖也如桃花一般,像是心碎至极,只是咬着唇,一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直到看见靳渊看着自己,徐婉宜的泪才滚落面颊,似一颗颗晶莹饱满的珍珠。
靳渊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徐婉宜面上的泪珠,“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娇气。”
徐婉宜抽噎着,赌气似的,“侯爷咬死不承认,就不会受这皮肉之苦了。难道我还会去告诉老夫人不成?”
靳渊无奈低笑,“你不会。你不懂。”
靳渊想,他其实早就后悔让徐婉宜日复一日地服用避子汤了,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而已。
所以他每次看见徐婉宜服用避子汤时,才会欲言又止。
他一直对徐婉宜心怀歉疚,刚刚挨的那顿打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多痛,反而有如释重负的释然。
因为靳渊庆幸地发觉,自己有理由让徐婉宜为自己生儿育女了。
靳渊并未发觉徐婉宜哭红了的眼睛中暗藏着流转的波光。
她是害怕生育不错,可她更害怕将来自己老了,继承侯府的却不是自己的血脉,她害怕侯府的荣华富贵往后与自己无关。
徐婉宜细细地问过精于妇人道的女医,妇人生产是进鬼门关,但也并非人人都会因生产而死,只要她准备充分,一定能母子平安。
但是,避子汤是靳渊要她喝的,徐婉宜就要靳渊心甘情愿断了她的汤。
如今时机成熟,徐婉宜想,也是时候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