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执意要回东暖阁,谁也拦不住,而且打了吗啡之后,咸丰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大家伙也只能由着他。太医们开的药也在继续服用,但是果兴阿的吗啡却成了最重要的。果兴阿留下了注射器和一小瓶吗啡,特意交代了用法和用量,才退出宫去。咸丰安慰了皇后一会,也带着肃顺回了东暖阁。
一进东暖阁,咸丰便进了内室,在书柜里找了两个小盒子出来,贴身放在了怀里。然后便入定一样一个人坐在了床,任由肃顺跪在他面前,却一个句话也没和肃顺说过。咸丰沉思了许久,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肃顺有心劝他不要劳神,但终究是没有打扰。
“去!叫他们都下去,让侍卫守住大门,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进来!”咸丰思虑了许久,才终于对肃顺下了一道命令。
“嗻!”肃顺以为咸丰有大事交代,所以答应了一声便准备起身。
“还有,是皇后来了,也不能进来!知道吗?”肃顺都抬起一条腿了,咸丰又补了一句。
“嗻”咸丰最后的这句话,意义非凡,他不是有大事要交代,他是要交代大事。面对要交代身后事的知己,肃顺几乎无法抑制心里的悲伤,犹豫了一下才答应,脸纠结的表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肃顺亲自和刘如意、陈胜一起把宫人们都赶了出去,刘如意和陈胜各负责一道宫门,将内外两道大门都落了锁。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咸丰、肃顺、刘如意、陈胜四个人,而且两个太监还都在看门,暖阁里只有咸丰和肃顺二人了。肃顺回来的时候,咸丰正在暖阁里来回踱步,身体非常的轻盈。
“皇,看样子果兴阿的药有用,圣躬大安了!”肃顺依旧在唱着喜歌,他对权利有着无尽的渴望,但是实在不忍接下咸丰的遗命。
“呵呵,唉!我自己知道,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罢了!果兴阿说的对,他这药只能让人不觉病痛,实际没用的!”咸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罢便吐漱口水一样,向痰盂里吐了一口血出去。
“不,不会的!”肃顺心万分的不忍。
“朕自己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也是这几天了!朕不行了,这回真的不行了。”咸丰轻松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皇不要这么说,静养之后,还会康复的。” 肃顺心如刀绞,涕泪横流。
“不能了,朕心里有数。如果没有果兴阿的药,朕恐怕连坐起来都难了。朕与卿没有多长呆头了,别说这些了,朕还有大事和你交代!”咸丰只是摇头。
“嗻!”肃顺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只能强挺着坚持。
“朕知道你素日敬重皇后,将来你一定要不改常态,如朕在日一样!”咸丰在床坐直了身子,拿出了一朝人王地主的姿态。
“皇,奴才如敢不敬主子,叫奴才天打雷劈,碎尸万段!”肃顺诚心诚意的对咸丰发下了誓愿。
“除了敬重皇后,还要保护皇后和大阿哥!朕是个昏君,只能留给你们一个残破的江山了,日后内忧外患,都要靠你来辅佐他们了!长毛祸患未熄,洋夷步步进逼,奕欣居心叵测,果兴阿桀骜不驯,难为你了!”咸丰说罢也落下了惭愧的泪水。
“奴才定然尽心竭力为皇后和大阿哥效命,只是皇托付之语,奴才万不敢受命!”咸丰等于向肃顺托孤,但肃顺拒绝了。
“你是个揽权的人,怎么这时候却是这个样子,朕不是试你,而是真的把皇后和大阿哥托付给你了!”咸丰像老友一样拉着肃顺的手。
“皇以知己待奴才,奴才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怎么会有不诚之心。只是皇了解奴才,奴才更了解自己,奴才为人太过倔强跋扈,也不善于与人相处。皇以大计托付奴才,是对奴才的信重,奴才岂能以托付不效对皇。只是以奴才一身护持皇后和大阿哥,非但不能保全社稷,恐怕还会给他们招惹灾祸!”政客肃顺也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始以政论与咸丰商议。
“你是有能力的!”咸丰也知道肃顺人缘不好,但他还是信任肃顺的能力。
“皇若以大计托付奴才一人,奴才绝无法执掌大局,而且算奴才稳定了朝纲,他日奴才必为鳌拜!”雍正已经承认了自己老爹康熙做事不地道,给鳌拜平反了,所以正史鳌拜还是被认定为忠臣的。只不过这个忠臣太强了,已经压制了他的君主。
“载垣、端华、穆荫他们会帮你的!”咸丰不在乎肃顺做鳌拜,他知道肃顺是绝不会谋反的。
“皇当依祖宗成法,以众臣辅弼幼主,而非专托于奴才一人!”
肃顺虽然威名赫赫,但是他的资历和威望,要想在朝堂一手遮天,还是做不到的。必须找几个得力的助手,组成一个“大”才可能保证朝局稳固。而且一人顾命托孤,也与大清的祖制不合,大清一般都会同时指定多个顾命大臣来共同辅佐新君。当年道光皇帝驾崩,给咸丰指定的顾命大臣,可足足有十人之多。除了肃顺的死党怡亲王载垣和郑亲王端华两人外,还有宗人府宗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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