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戎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既然这么多年都摆脱不了旁人的根植胁迫,那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釜底抽薪,大局为重。
若没有了这些世家,周府的暗线再多,也终归是一群散落在外的无头蚂蚱,没有过多的用武之地。边境是他在守,锦城离这里山高路远,在这边哪怕是条龙,也只能给他盘着。
至于……这神仙试探性的求情,陆昭戎瞥向匣子拱顶的弧线,心里疼痛又讽刺地想,果真是傻。他连信都不再回了,这些会横生枝节与耗费心力的事,还有与他商量的余地吗?
既然于长玉总要心软,不妨叫他见一见心狠。
陆昭戎手指搭在匣顶上,不经意颤动了一下,于是自顾自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悄无声息地将手指蜷进掌心。
……可惜。
于铃折返回去,又刚好与于长玉错过。
陆昭戎垂眸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于长玉能快些对他……面目全非的样子,心灰意冷。
毕竟多熬一天,于长玉便因他多经历些折磨。
陆昭戎想,如果结局已经注定,他不似于长玉总要抱着一丝希冀,遍体鳞伤也要证明给自己看一看;他觉得,世事总是不要勉强,长痛不如短痛。
是他不对。他原本不该惊动尘世之外的人。
比起看着于长玉一点一点消磨,不如他亲眼看着于长玉一点一点,对他失望透顶,愤而离去。
他会想念他。
陆昭戎起身把匣子放在惯常放置的位置,似深恋又似流连,久不言语。
……他还是无法确定他对于长玉,究竟有没有像他那样深沉的爱。但于长玉带给他的伤痛与惊鸿之艳,他认为,此时此刻的不甘心会与他纠缠终身。
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以不同的速度繁盛和老去,再也不以情绪给彼此负累。
陆昭戎心底庆幸地想,恰好在相离的那个档口,否则他日日面对着于长玉,这段心理防备的树立还不知会让他如何,撕心裂肺。
……真好。
能与一位璞玉灼灼,静世芳华的神明错肩,是一样毕生都会觉得浪漫与惊艳的事。
陆昭戎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匣顶,转身去做清算南术三家的一切准备。
——
梅先生与我一同站在西陵家外面,安静地看着被冲破的西陵府大门。
从门内映出的一片混乱将我们的存在感降低,我在外面隔起一道冷风屏障,将整个西陵家笼罩在里面。打杀声和血腥混杂在西陵府屏障里。
“……先生。”我看着试图逃出府内的人冲撞在屏障上,忍不住问,“一个也不能放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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