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的容忍,让他们忽略了那样干净澄澈、深爱着世间的心,本该有多么容易受伤。
陆昭戎心情急切地焦躁了一阵。
他原本知道他没可能和于长玉并肩而立,他只能遥远地观望他。
但是他总以为,他足够慰藉于长玉。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于长玉世界里念念不忘的一道光。
可实际上,甚至连于长玉身边的人,都不了解于长玉——他们根本不会允许于长玉靠近任何人。
即使,他现在得到了于长玉的爱,可等到以后呢?那个神仙永远也不敢放肆地怀念和追忆他。
他的出现使于长玉有了更多被钳制的机会。他们每一次的争执,于长玉的每一次改变,都是旁人给他新上一把枷锁的理由。
他忽然觉得,从前他斤斤计较的那些都很不值得。他的探究,埋怨,甚至……他的喜欢,那些对于长玉来说,该是怎样的感触和冲击。
陆昭戎心底颤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按住眼睛。
……
“你?”
于铃儿身上的铃铛一阵响动。
“你在——流泪?”
陆昭戎烦闷地低下头,撑在桌子上,完完全全地避开于铃儿的视线,一言不发。
于铃儿似乎愣怔着出了会儿神,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有些茫然地问道:“你……你是在流泪吗?”
陆昭戎不回答。
他只是恍惚记起,于铃儿这些人,看似与寻常人一般知痛知怒,七情六欲很齐全的模样,却也是不知伤情与心疼为何物的。
他不该这样和于铃发脾气。
没有人可以教他们,也没有人能教于长玉。
没有办法。
他以前,也从未想过于长玉是否在其中承担着某种风险——也从未想过,他是否在其中经受着痛苦。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长玉不是病了,是他的喜欢,无声无形地以另一种方式,伤害了他。
他应该慢慢和于铃说的。
于铃儿语气里带出些慌乱,着急忙慌地从怀里翻出一方锦帕,铃铛叮铃哐啷响。她言语混乱道:“你?你你你——你真哭了?我的老天,于长玉在琴川被天雷追着往死里劈也没哭过,我真是见不得别人哭,怎么你们这边都兴哭的?”
陆昭戎仓促抬头,压制住心里的种种翻涌,推开她递过来的锦帕,回复说:“没有,我——”
于铃儿迅速道:“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你别说话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你,你没事了吧?”
陆昭戎,“……”
“没事。”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