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仔仔细细地写着。
我靠在床柜上缓神,听闻清朗沉稳的声音抑扬顿挫念着,笔走纸面的沙响,笔势一停,我睁开眼。小厮恭恭敬敬地敬上茶,仔仔细细地吹干墨迹,又听大夫低声交代几句,踟蹰着朝我看过来。
我隐蔽地清了清嗓,“去熬药。”
小厮犹豫了一下,问:“熬好了,送到哪儿去?”
于铃接过话:“熬好了就行,你不必管,自有人取,去领大夫好生歇着。”
人又恭恭敬敬退下。
大约从未见过我,小厮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害怕和迷茫。
我沉默许久,看向于铃,“有几件事。”
于铃蹙了下眉,稍稍收敛神色,“你说。”
我撑着床柜折腾着翻下床坐在床沿,缓了一阵抬头看她,“神舍平日里有些不成规矩。”
于铃沉思了一阵,问:“你的意思?”
我招了招桌上的杯子,没能稳住,在桌上滚了一圈摔碎在地上,“昨日周府可有送人来?”
“有。”于铃换了一只倒上一杯送过来,“漂亮小哥儿跟前不是有个漂亮小姑娘,他朋友家的小妹,总来这边。我私下里让她去办了。你要过问?”
她说的,应该是沈桑。
“她认得你?”
“不知。我写在树叶上飞给她。”
我看着悬在跟前的茶杯,接过来润了润喉,道,前日提了,次日便办好,陆昭戎总是行事利落,“除她外,你……有看得入眼的人吗?”
她似怔了一下,遂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总是跟着你的那个丫头就很好,怎么不用?”
我沉默片刻,解释道:“她与昭戎与周府有些龃龉,恐怕不能行事。”
于铃思索回忆半晌,不太确定道:“昨日,她也一并过来了。”
我心底忽颤了下,又迅速掩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过来做什么?”
于铃并没觉出什么,回道:“她说那漂亮小哥儿让她过来,给你带了封信。后来跟漂亮小哥儿朋友的小妹拌了嘴,不欢而散了。”
是昭戎在示弱。
我心里很难过,由于不知该不该顺着他的意思而出现了一瞬的思路空白,纠葛许久还是压下去,说:“让她过来,你去南山脉或旁的几条山取几只小兽来。”
于铃顿了下,语气迟疑,“你做什么?”
我咳了两声,并不解释,只往她身上弹了两道印记,简短道:“避开大荒,吩咐于燕之去守着。”
“神诏?另一个是什么?这是——”她似是不可置信,神色中闪过一抹异样,“灵山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