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低声回应:“知道了。”
很快,屋内重回平静。
陆昭戎渐渐平复了心情,后知后觉地记起先前长玉说过的拜神节,心想,莫非是为了这件事情?
许是这几日闲的,身子骨懒了不少,左右一番思忖竟叫他当真睡了过去。
再睁眼便就天光大亮,虫声尽歇,鸟雀啼鸣,于长玉坐在窗子边,就如同他们初次见面。
透亮的晨曦钻入窗,打了于长玉半边的身子。
于长玉散落一夜的长发如山间雾气与巅端浮云,轻灵细密,松散厚重,引得他频频投视,忍不住出声打扰:“长玉?”
于长玉回眸,如眼波细纹泛起,笑意浮现,唇角微有弧度,淡然而疏离地朝他点了点头。
陆昭戎抿唇,心间转瞬即逝地划过一道失落,默默起身。
谁知于长玉正欲朝窗外招的手忽然一顿,侧目看他:“你……会整理头发吗?”
陆昭戎一愣,梳头?
于长玉转过身注视他,“我可以请你帮我束个发吗?”
他沉默了一下,渐渐弯起眉眼,“乐意之至。”
……
石头打磨的梳子很沉,他手中略有打湿的头发却纤细柔顺,垂眸看去,于长玉微垂眼睑,颈线优美,呼吸绵长,周身的气息似乎静止,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他尽力放轻了手法,问:“长玉从前如何束发?”
总不能是专程叫他来的吧。
于长玉唇带浅笑,“多是叫来飞鸟,一通折腾就过去了。”
陆昭戎手中动作顿了顿。
看来,这是个四体不勤的神仙。
他笑了笑,道,也是,神仙什么也不用做,普渡众生就可以了。
“长玉从前在天虞山上做什么?”
他轻轻抓起通顺的长发,指腹不经意擦过于长玉的脖颈,手一抖,险些要重新抓一遍——他小心地觑了一眼于长玉的侧脸。
于长玉神情淡淡,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误。
陆昭戎松了口气。
“我住的地方,上面有一块石头。”于长玉飘渺的声音响起,“很大。我平日里无事便会上去坐坐。其次便是睡觉。”
陆昭戎慢慢抬高发束,自然地接话:“坐在石头上?为何?”
于长玉抬手碰了碰发端,淡淡提醒道:“太高了——那是阿婆安排的事情,我每日都得做。”
陆昭戎注视着即将触碰到自己手指的那只手,小心地挪开以避免触碰,“好。”
“——只是坐在石头上?”
他没有丝毫探听别人秘密的谨慎。但既然于长玉提起了,就代表可以说出来,那么他就算揪住一个话题问到底,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有话说,总会越说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