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写完,明天一起交上来。”
“谢老师,能不能当作我今天才开始上学?昨天我只是来熟悉环境的。”
“不能,有不懂的就来问我,下周二小测验。”
老师铁面无私,许知末吐吐舌头,乖乖把习题和课件塞进书包,从办公楼走向教室,路上遇到了埋伏。
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把她围堵在楼梯口,凶巴巴的,不怀好意。
路过的学生都绕着走,没人敢管闲事,许知末立时了然,对方在校内横行无忌,人人畏惧,十有八九就是昨天班长提到的人。
“你们谁是瞿正宪?”她问。
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瞿正宪。”
许知末仰头看去,眯起眼睛,微觉刺目。
那人从楼梯转角处现身,双手插兜,似笑非笑,校服外套扣子永远敞开,衬衫下摆也挂在裤腰外,明明痞里痞气的,透过窗户射入的晨曦,却在他背后打出一圈光晕,像教堂里的圣光,有种快升天的感觉。
“家里开烟店的学长。”许知末高兴地说,“对不起,昨天忘记把打火机还给你了,在羽绒服口袋里,明天带来。”
另两个男生听到“家里开烟店”,都憋不住捂嘴,瞿正宪被他们笑得火大,皱眉瞪视罪魁祸首转校生。
她在校服外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铜盆领大衣,修身收腰,下摆打褶,耳朵上套着两只绒绒的兔毛耳套,精致可爱,标准富家乖乖女打扮。
“今天这件大衣不错,比昨天正常多了。”
“真的吗,谢谢!”
许知末笑靥如花,在他面前翩然转了一圈,像只天真快乐的小蝴蝶。
“我的外公死了,今晚头七,我特地挑这件穿去吃席,希望他老人家看到也会喜欢,安心上路。”
“……”
他们就是因为许知末说谎耍人才来兴师问罪的,当然不会再相信她的鬼话,这下同伙们笑得更大声,瞿正宪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他郁闷地叹了口气,想骂人,对着漂亮女孩又骂不出口,她撒谎成性,小嘴缺德,胆子大,人讨打,但一点不无聊,算了,又不能真打她。
上课时间临近,瞿正宪拿起许知末的小手摊开,掏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放在她手心里,嘴角弯起一个讥嘲的弧。
“这是学长孝敬外公的,请他抽完阳间最后一口,早日投胎。”
他说完,领着小弟们走了。
许知末不在乎对方的回击,收起来之不易的烟,准备课间享用,只恨他给得少了,早知道一个亲戚换一根烟,就该把外婆爷爷奶奶叔叔舅舅捆绑合并发讣告的。
教室里的椅子是硬板凳,坐下去屁股隐隐作痛,今天某人不敢再作妖,安静如鸡地上完所有课。
语文课看不懂书,睡觉;数学课没必要听,睡觉;英语课……睡觉!
宋逸文坐在她后面,目睹她睡了一整天,他不理解,为什么学渣们总能在课堂上睡得那么香,他们晚上不睡觉的嘛?
该说不说,小末末昨晚确实没睡,李愈年回头兴奋打听“瞿正宪和金发转校生在楼梯口拉拉扯扯”的传言,也没能把她摇醒,放学后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被宋逸文叫起来,迷迷糊糊提着书包说白白。
教科书原封不动堆在书桌抽屉里,大衣也挂在椅背上忘了拿。
没办法,班长倒霉,既然看到了,总归不好置之不理,宋逸文是住校生,周末以外不能出校门,他只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追上她。
他拿着大衣跑下楼,看到许知末就在前面不远处,正要出声喊她,突然冒出来三个女生,不由分说把她拖进边上的实验楼。
宋逸文心下一惊,暗道不妙,赶忙追过去。
实验楼是一栋两层小楼,一楼是科学社团活动室,二楼是理科实验室和生物解剖室,楼里安安静静的,班长无法循声定位,只能在一楼挨个确认,没找到人,跑上二楼,从后门小窗发现她们全在化学实验室里。
地上歪着两只小白鞋,许知末赤脚站立,被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围逼,背靠柜子无处可退,另一个女生二指捏着一条剪得破破烂烂的连裤袜,提到她面前晃,阴恻恻冷笑威胁。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到了新学校就可以随便勾搭男人,不该你碰的就不要碰,下次再敢纠缠瞿正宪,被剪的可就不是袜子了。”
“不是袜子,那会是什么?内裤吗?”
许知末当着她们的面,弯腰脱下百褶裙底下的内裤,因为屁股上有皮带伤,今天穿的还是条骚气的丁字裤。
她学对方的样子,也用食指挑着举到别人面前晃晃,在那三人和门外的宋逸文瞠目结舌的间隙,拿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内裤。
笑盈盈的大眼睛一片烂漫,倒映着危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