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便托着她的背抱起来,经过昨晚,这种亲昵又与从前不同,更多了份由内而发的疼宠,但延湄似乎没有太大不同,她腰酸的厉害,腿根儿也发软,用脑袋顶他,说:“都是你弄的。”
萧澜听得心口一热,他刚刚尝到这里头的滋味,一句话就有点儿压不住,在她身上揉两把,说:“嗯,都是我。”
延湄拍他的手,外头听见说话声,耿娘子便问:“皇上,娘娘起么?”
萧澜还没应声,延湄已点点头说:“进来。”
萧澜只得先放了她,让耿娘子和桃叶伺候着洗漱更衣,延湄昨晚有点儿醉,没留心这殿中,这时起来看一圈才觉得眼熟,想了想说:“侯府?成婚?”
这内殿里全是红帷,甚至昨夜里也燃了红烛,像极了成婚那晚。
萧澜没说话,在她鼻梁上刮了刮,延湄倒不很在乎这个,但置弄成这样可见萧澜是用心的,她欢喜的是这个,于是也不计较萧澜折腾得她腰酸腿软了,响亮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用饭。”
耿娘子几个都明白昨夜里的事,早上除了延湄爱的胡麻粥之外,还让膳房里熬了补元气的山药粥,延湄饱饱吃过顿早膳,晚些又进了盅燕窝,等午间时身上才有了力气。
她上半晌也没有躺回去睡回笼觉,午休功夫,萧澜在那儿看旧折子她便坐到一旁随手翻医术,专注又安静。
实际延湄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旁人很难分去她的心神,分神的反而是萧澜,看片刻折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觑一眼延湄。
这时刻,他开始觉得前些天看得那几本野书真都是胡诌,——那书中全说“夫妻交融之后,女子便如弱柳扶风,娇娇起不得身”,还说“自此身心俱挂缠于夫君身上,恨不能片刻不离。”
……可延湄还在翻那本破医术,瞧都没瞧他一眼,哪来的片刻不能离?
萧澜后悔拿了那几本劳什子医书。
他掩唇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觑着延湄,延湄先没动静,后来总算转过头来看他,说:“喝水。”
萧澜不咳了,放下折子,幽幽地盯着她看,——他想让延湄到怀里来,缠着他,撒撒娇。
延湄见他不咳了,努努嘴,转头继续看医书。
萧澜:“……”
他拿折子盖住脸,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把这些又扔开,起身走到延湄的矮榻旁,从后面把她抱住,吮她的耳垂,说:“医书这么好看?”
延湄自然地靠到他身上,缩着脖子躲,萧澜昨晚知道她的耳朵敏感,便使坏地勾弄,延湄倒在他怀里,忙喊:“好澜哥哥了,好澜哥哥了!”
萧澜这才抬头,问她:“身子难受么?睡一会儿?”
“难受”,延湄说:“酸。不想睡。”
“累就睡”,萧澜道:“硬撑着做什么。”
延湄这时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脖颈处,说:“我陪着你。”
萧澜听了这话整个人才舒坦了,随着他心里情感积得愈重,他像所有深陷进情爱里的少年一样,有些患得患失。
他一只手从延湄的领口探进去,摩挲那些昨夜里留下的、还带着他的气息的痕迹,小声说:“你不是要给澜哥哥绵延子嗣?”
延湄眼睛一亮,扭过身子来看他,萧澜觉得自己有点儿昏头,从昨晚到这刻不过几个时辰,他已经忍得浑身难受,在解延湄的衣服时甚至把小衣给扯坏了。
延湄今日醉意下去了,没有昨夜难般赖缠,可更清晰地看着他、唤他,萧澜胳膊上微微迸起了青筋,后果是延湄嗓子都哑了,彻底没了力气,用过晚膳后直接睡实了。
这下耿娘子也心疼了,绕着弯地劝说:“娘娘的小日子快来了,皇上体谅她些,日子还长。”
萧澜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第三天总算硬忍着夜里让延湄睡了个好觉。
这场雪难得的大,下够才停,因而帝辇也没有立即回宫,便在这园里上了几日朝会,临近腊月,萧澜便籍着外官进京述职之际,调了几个从前被打压的官员回来,包括之前在濮阳上任的陆文正,而京中子弟也挑着不起眼的先往外打发。
这不是个好办的事情,后几日萧澜都没得了闲,延湄这才得以好好补了几觉。
在这呆了将近半个月才回宫,金陵一场大雪才化完,天气又冷上几分,延湄回去时正被耿娘子说中,来了小日子,好在已经是最后两天,但是天冷,她总归困顿些,窝在萧澜怀里打盹。
萧澜把手炉给她捂在小腹处,怕她睡着了下去着凉,就小声地与她说话,让她在路上先别睡,延湄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望着宫城近了,忽在萧澜耳边小声问:“澜哥哥,我会有子嗣了么?”
萧澜一笑,大手在她小腹抚了抚,低低说:“没有也不打紧,澜哥哥总会让你有的。”
延湄一听稍有点儿失望,眼神黯了黯,萧澜看到了,觉得有点儿不大对,笑道:“闵馨那混账又给你说什么胡话了?”
延湄摇摇头,说:“没有。”
萧澜见她不说,想还藏了什么“小秘密”,便道:“莫听她的,闵馨不着调。”
延湄倒没觉闵馨怎么不着调,不过也嗯了声,点点头。
帝辇进了宫城,绕过武英殿,换了肩舆,他们先往昭明宫去给霍氏请安。
按说他们去华林园时也该恭请太后一起,萧澜让人禀过,不过霍氏说自己不想动,且正留了机会给他们夫妻二人,便没去,萧澜也就作罢。
他牵着延湄一并进了宫门,到外头庭院时见候着两个挺眼生的女子,都系着氅衣,恭恭敬敬地站着,似是来请安的。
萧澜瞥一眼,花生瞧见他神色,招手叫昭明宫的宫人要问,那两个女子也看到萧澜和延湄了,忙跪地磕头道:“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
萧澜微一怔,登时蹙了眉头,寒声道:“臣妾?你们是谁的臣妾?”
两个女子听他这口气可能有点儿怕,也不敢说话了,只稍稍瞥了一眼,萧澜甩了袍襟便要进明间,延湄却看了看,说:“抬头。”
两人不敢违拗她,稍稍抬起头来,延湄盯着一个穿宝蓝襦裙的看了片刻,问:“太常寺主簿家女儿,吴氏。”
那宝蓝衣衫的女子忙磕头,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正是。”
这下萧澜十分意外,攥了下延湄的手,低声问:“你识得?”
延湄微微抽了手,点点头。
第88章患失
延湄问话的工夫,明间里传出轻轻的笑语声,莲姑也打里头迎出来行礼:“太后正念着呢,皇上和娘娘就到了。”
萧澜牵着延湄拾阶而上,问:“何人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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