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薛淼开车很稳。车速并不快,轻音乐在车厢内缓缓地流淌着。
一直到市区,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了。
薛淼在路边停下车子,辛曼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他顺手按了静音,看了一眼躺在车座上的辛曼,拿着手机下了车。
秦箫打来的电话。
“我是薛淼。”
秦箫听见薛淼的声音也是意料之中,便说“让曼曼不用往回赶了,宁宁自己回来了。”
薛淼挂断电话,顺手帮辛曼把手机调了静音,也没有叫她,就任由她这么睡着。
辛曼是被自己的右腿的小腿肚子抽筋给疼醒的。
这个姿势时间久了,被压着一条腿,动了动身,结果小腿肚子猛地疼了一下,她就一下子坐了起来,捏着自己的小腿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
一旁的薛淼也直起了身,询问道。
辛曼咬着牙“小腿抽筋了。”
薛淼转过身来,直接握住辛曼的脚踝,让她放在她的腿上,手指按压着她的小腿,用了点力气揉捏着。
辛曼但凡是小腿抽筋的时候,都要持续一两分钟,疼的眼泪都下来了,也没一点办法,只能生生的等着疼痛感过去。
但是这一次,在薛淼的手指的按摩下,她却觉得不怎么疼痛了。
“好点了秦箫还没打电话过来么?”
辛曼将脚踝从薛淼的腿上放了下来,瞥了一眼时间----00:37。
薛淼说“刚才打过了,已经找到宁宁了,不用过去,我就没有吵醒你。”
辛曼盯着数字时间,抿了抿唇瓣,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猛地就窜了出来。
“啊啊啊!完了,我忘了!”
“忘记什么了?”
薛淼脸上带着和缓的笑,明知故问。
“我刚才不是说忘了买事后药了吗,七十二小时的事后药,完了,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了,不知道现在吃还有没有效果”辛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九十六小时事后药啊?”
薛淼“”辛曼极端懊恼中,她真的是一个傻子!
就在她低着头,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清冽的烟草味混杂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倏然而至,一下子将她面前的光给完全挡住了。
她微微抬了一点头,面前的男人的唇就在她唇上不过一厘米的距离,陡然间心跳加速,脑子里的混沌也在刚才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有了,就生下来,”薛淼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不要吃避孕药,太伤身,而且,就只有一次。”
辛曼的心跳又跳漏了几拍“一次什么?”
“笨蛋,”薛淼在她的脑袋上按了一下“我们只上了一次床,如果这一次就能怀上,那不是你这块湿地肥沃,就是我种子太好。”
辛曼“”什么意思?
她竟然一时间没听懂。
直到薛淼从车上先下去,颀长的身影绕过车头,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辛曼才恍然。
果然是一个老男人啊!各种荤素不忌啊!她一朵向着祖国的蓝天生长的太阳花,就这么生生的被浸染了啊!
但是,薛淼说的也不全无道理。
就只是上了一次床,怎么着几率也不可能那么大,而且关键是看她在不在排卵期,明天找周多多问问,月经之后哪几天是排卵期。
周多多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一听辛曼这么说,便即刻拿了一套公式“快点来来来,我给你计算一下,有三种计算方法,第一种”
辛曼听的有点头晕,索性就把自己的例假期告诉了周多多。
周多多一边笑眯眯的看向辛曼“曼曼,你很有心计嘛。”
辛曼不解的问“什么心计?”
周多多在纸张上写着画着“现在就想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啊,你也知道,现在有多少都是奉子成婚的,你也算是高瞻远瞩了,如果这次再一举怀上男孩。你就发达了!”
辛曼“”周多多也是不知道辛曼的背景,如果她知道辛曼的背景,就会知道,一个薛家,怎么能抵得上市的裴家加上辛家呢。
用周多多的这个计算公事得出结果也不大准确,排卵期很接近,但是也不一定是,还是要去药店买排卵试纸测一下。
辛曼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看看她这个月的月经什么时候来吧,希望大姨妈快点来拯救她!
这天下午,辛曼又接到了辛家老太太的电话。
距离上一次接到,已经过了有一个月了。
辛老太太约了她出来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会所“我晚上要和几个太太去那边打牌,你也过来一趟吧,我正好找你有点事情说。”
“好的。”
辛曼心下狐疑,挂断了辛老太太的电话,准备给辛振远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又及时的挂断了。
算了,不麻烦辛振远了。
辛老太太虽然是讨厌她,但是叫她出去,毕竟应该是有点事情,不会随意羞辱她的。
辛曼下了班,给薛淼去了一个电话“我今天要陪我奶奶,估计会晚点回去。”
她没有和周多多一起走,先出了公司。
在薛氏公司门口,辛曼脚步迟缓了一些,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人,眯起了眼睛。
如若不是在公司门口再次看见祁封绍,她已经快将这人给忘掉了。
祁封绍看起来倒是显得黑了,辛曼与祁封绍也是从朋友做起,就算是在恋爱的那一年,也都是朋友的关系相处,男女逾矩的事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做过。
辛曼能看出来祁封绍是在等她,便笑着走过去,跟他打了一声招呼。祁封绍叫了一声“曼曼。”
辛曼觉得心底涌动起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上一次见祁封绍,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特别是在辛家闹的那一场。
后来,祁封绍有一次夜晚喝醉,给辛曼打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酒后吐真言是不是真的,反正辛曼是醉酒后就大冒险,她把祁封绍的电话撂着,听着祁封绍唠叨了一个小时,反正是一个话唠,比清醒的时候都要话唠。
当时,就已经把话都说开了。
辛曼不知道祁封绍是不是记得那个一个小时的电话了,反正她说了一些话,他也说了一些话。
“你别叫的这么肉麻兮兮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以后能做就做朋友,不能做就做陌路人。”
祁封绍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辛曼的性格。
如果没有爱过你,那么回归朋友,很容易,但是,一旦是动了心,爱过你,那么以后就再也不会做的回朋友了。
她比任何人都决绝,也比任何人都拖泥带水。
他也算真正的知道了,他在辛曼心里,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根本就不算是爱过。
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那绝对不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倘若真正的深爱过,再退回到朋友的角色,眼看着你和另外一个人携手,那种,真的是做不成恋人就做陌生人。
那天晚上,祁封绍在拨通辛曼的电话之前,就已经按下了录音键,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记录,他在第二天醉酒清醒之后,又重复听了一遍,内心酸涩。
“我知道,你也不用这么一见面就对我横眉冷对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这回去西藏旅游,交了一个女朋友,回头带来给你帮我参考参考。”
辛曼笑了。“哟,能耐了啊,漂亮不?”
“比你漂亮。”
“嘁。”
祁封绍说“我换了手机号,给我打电话你没有接。”
“噢,”辛曼已经走到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之前看到过,以为是搞推销的,你回头给我发条短信,我记下来。我这边还要赶时间,先走了,回见。”
祁封绍看着辛曼的车离开,嘴角的笑才逐渐的耷下来。
他并非是放弃,只是想要换一个方式。再次接近。
这份感情他的投入,已经比以往哪一次的恋爱投入的都要多,谈的都要认真了。
只是
祁封绍握紧了拳头。
辛曼打车来到一家私人会所。
一些上流圈子的贵妇人,都喜欢来这里搭伴儿打麻将,或者就是一起吃吃餐点,打发时间。
辛老太太的几个十分合得来的麻将搭子,就都在这里。
辛曼这次是空着手来的,不去辛家,只是在半路的一个会所,拿着东西来,也未免太过于生分。
进入会所,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引领着辛曼到前面的一个包厢。
“万。”
辛老太太将手中一个麻将扔出去,从前面的玻璃上。已经看见了倒映在玻璃上的辛曼的身影。
“曼曼,过来。”
辛曼听着辛老太太这般和颜悦色的用语,简直是受宠若惊,差点就跳了起来。
“奶奶。”
辛曼和煦的笑着,走到辛老太太身边,已经有一旁负手的服务生,搬过来一把椅子,给辛曼坐下。
在牌桌上,除了辛老太太,还有另外三个贵妇人,都是七十岁的年龄,但是因为保养得宜,再加上发色染成浓黑,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辛老太太一一都介绍了一遍。最后给辛曼介绍的是右手边的这个贵妇人“这是张家主母,之前就时常跟我问起我们你来,瞧瞧,这就是我们大孙女,辛曼。”
辛曼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毛呢大衣,一条灰色单调色的围巾,修身的铅笔裤,手中拎着一个糖果色的半大女包,脸上带着淡妆,脸色红润,气质与容颜俱佳。
张老夫人看向辛曼,目光里带着审视,上上下下看了有几秒钟。才收回目光,坦然一笑“果然是根正苗红,长得漂亮,看的也舒心,比我那小孙子,找的那些个所的不三不四的女朋友好几百倍了。只不过以前也没听你经常提起过”
辛老太太笑了“我这个大孙女啊,独立的很,高中毕业上大学就自立了,我们家振远啊,经常给她的生活费,一转眼回家的时候,都给我们长辈啊。买了东西了。”
张老夫人抿了抿嘴角,手掌在辛曼的手背上拍了拍“真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如果辛曼这个时候,再听不出来辛老太太的话外音,她也就太傻了。
“正好我去个洗手间,”辛老太太从牌桌上下来,拉过辛曼“你来帮奶奶打这一圈牌。”
“奶奶,我今晚还”
辛曼还没说完,就被辛老太太硬是拉坐在了牌桌上“别是嫌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婆无趣吧,那也得等我先从洗手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