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停手。
老妪上下打量小罗,道:“小友的大名”
“罗天。”
“罗天?”老妪目光一凝,道:“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交浅不可言深,恕难奉告!”
老妪目光一冷,但又收敛下来,道:“少侠成家了没有?”
“成家?”小罗道:“可以说成了家,也可以说还没有成家。”
老妪道:“这话怎么说?”
小罗道:“因我已与一女子有夫妻之实,今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只是尚未举行正式仪式而已。”
老妪笑笑道:“年轻人一时冲动,和女人有点瓜葛,却也算不了什么。宋儒戴东原只有‘女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说,却没有‘男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说。”
小罗大声道:“你身为女人,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老妪道:“老身说的也是实情,自古以来,要求女人守节,雷厉风行,可有什么男人守节的律法?”
小罗道:“我不管什么律法,我对她不变。”
“如果她对你变了心呢?”
小罗心头一痛,小仙蒂失踪,会不会是变了心?
“不,小仙蒂绝对不会变心,我敢保证。”
老妪道:“小友,只怕这世界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美好。”
小罗道:“既使这世界再邪恶,我的妻子永远是坚贞纯洁,至死不变的。我对她的信任已超过了对我自己的信任。”
老妪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小友,你的专一我很佩服,你的妻子就是这位美好的小姑娘?”
“不是!”“那你和这小姑娘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
老妪笑笑,道:“你的妻子为什么不在你的身边?”
“她她失踪了但我一定能找到她。”
“她也许不是失踪,而是回避你,你又何必?天涯何处无芳草?小友,这位小姑娘不是很好?”
小罗道:“我也没有说她不好”老妪告辞离去,茜茜道:“小罗哥哥,你真的另有一个妻子?”
小罗点点头。
“有夫妻之实,而无夫妻之名,是怎么回事?”
小罗呐呐半天说不出来“葛三刀”道:“怎么?这个都不懂,我来告诉你,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但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这该懂了吧?”
茜茜道:“多久的事?”
“葛三刀”道:“就是小罗和你分手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茜茜冷冷地道:“就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能等?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茜茜开放,这话在别的少女就难以启齿。
小罗道:“茜茜,你不知道,这件事”
“葛三刀”道:“茜茜,我还是把一切经过告诉你吧!”
“葛三刀”把所发生的事告诉了秦茜茜。
茜茜听了“葛三刀”的述说之后,道:“你是为了报另一个小罗的恩,就代他去成全那小仙蒂,让她能有个孩子是不是?”
小罗道:“也可以这么说。”
茜茜道:“我对你也有直接的恩惠,如果我也要一个
你怎么说?你会不会说我的双腿未残?”
小罗不出声。
茜茜道:“要弄残两腿很容易。”
小罗、“葛三刀”二人相视心惊,有极少数男女对“情”之一字是十分激烈的。
“葛三刀”道:“茜茜,假小罗代小罗被潘奇解剖一次,差点送命,另外他还救过小罗的性命,小仙蒂很可怜,她只渴求一个孩子。”
茜茜大声道:“如果再遇上一个需要孩子的女人怎么办?”
“葛三刀”道:“世上哪有这么多想要孩子的女人?一般来说,年轻夫妻都热中于闺房之乐,却不想要孩子。”
“如果有呢?”
“葛三刀”摊摊手没有出声。
小罗当然也不愿出声,茜茜很美好、纯洁,但可惜他已经有了。
茜茜也并非不知这一点,如果小罗是个好色的男人,想要孩子那还不简单?尤其是自动送上门的。
像这样的男人,就算恨他,又能如何?
茜茜变了,成天不说十句话。
这在茜茜来说,是极不平凡的事,因为她的个性外向。
“葛三刀”不断地安慰她,仍是无用。
一路上不知劝过多少次,最后“葛三刀”急了,说了这么一句话,道:“茜茜,如果他的小妻子有容人之量,而你也能受委屈,甘为小妾、偏房的话”
“你说什么?”
“葛三刀”道:“就算我没说好了。”
其实茜茜听清楚了,只是装着未听清楚而已。
在镇上落了店,三人的心情都不好,都喝了不少的酒。
“茜茜”小罗道:“不要这样”
茜茜道:“你要我怎样?”
小罗道:“老实说,我一无所长。”
茜茜道:“只要对了脾胃,管它有无所长。”
小罗又摊摊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三人三个房间,都上了床。
此刻三更稍过,弦月初升,屋中还很暗。这时茜茜的窗外有人在窥伺,此人就是那老妪。
白天的出现和现在的显身,自然都有其连带的关系。
当然,她就是小仙蒂的老忠仆辜婆婆。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一目了然,眼看着茜茜脱光就寝。
“好个骚丫头,哼!有这个小骚货在小罗身边,他会不动她?”
辜婆婆怎会知道这是茜茜自幼养成的习惯?
茜茜上床想了一会儿心事,约半个时辰就睡熟了。
辜婆婆笑笑,一种不具有善意的笑。她双臂张开,作搂抱状,然后闭目垂首,不知在作什么。
此刻的茜茜,忽然看到门帘轻启,走进一人。
是小罗,居然是他,她的目光接触到小罗身上,就已经是最大的享受了。
正在想他,他就来了,这正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小罗和她一样,完全无遮。
她也知道,小罗也有此习惯。
别人有此嗜好并不重要,小罗是她的同好,她感到骄傲。
这种场面,她当然还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她常常想,女人无遮(曲线美好的女人)很迷人,甚至有人乍见这情景会激动失常而狂叫不已。
她以为男人无遮一定很不好看。
男人有“余”女人不“足”把“余”的加入不足之处,却能达到圆满的境界。
只不过小罗是例外,一种阳刚、硕健的男性美,自他的胸脯、健臂、双腿上表现出来。
茜茜陷入半昏迷状态之中。
小罗坐在床沿上望着她。
茜茜仅在瞬间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折回。
他那锐利、咄咄逼人的目光就像他身上那挺拔的气势一样,不战而屈人之兵,她立刻就瓦解了。
一个意志瓦解,完全不再设防的少女,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会把脂玉一般的胴体放松下来。
像花木之“万木无声等雨来”的境界一样。
通体酥软,肤色鲜明剔透,满室生香。
也许女人这时最迷人。
小罗的手小心地、怜惜地放在她那凸挺的胸部。
她的玉体痉挛了一下,就在这时,忽听后院有人大叫道:“我追逐了七八天之久,原来你这个老东西躲在这儿,这次可不会让你再跑了。”
外面有动手时深厚猛烈的掌罡带劲的风声。
只不过三、五下就没有声音了。
就在这时,小罗的手突然收回,站起来出屋而去。
茜茜几乎想哭。
人类被占有的欲望往往比占有更强烈多多。
她几乎想大喊叫他回来,但是她没有喊。
她恨外面交谈以及交手的人,粉碎了她的绮梦。
这样的梦,也许一生只能有一次。
的确,刚才是个梦,但她实实在在地看到小罗走进来,全身无遮,还把手放在她的胸部。
这种逼真的梦境,她曾经有过几次,那是童先生教她武功时。
为了印证这一点,她匆匆穿上衣衫,进入小罗房中。
第一,他的房门未关。
其次,小罗也未睡,而且露出被外的胴体未穿衣服。
现在她要印证第三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小罗哥哥小罗哥”
小罗坐了起来,下身在被中看不到,上身果然是赤裸的。
“茜茜,什么事?”
“小罗哥哥,我刚才作了一个梦像梦也像真的。”
小罗的瞳孔张大,因为他也作了一个梦。
“小罗哥哥这梦好怪好难为情”
小罗几乎相信,两人的梦是相同的。
茜茜道:“不久前我发现你进入我的房中”
小罗睁大眼睛望着她。
“你坐在我的床沿上,当然身体也是无遮的。”
小罗道:“下一句我来说。”
“好,你说!莫非你也知道?”
“但愿我不知道,我把手放在你的这儿”他指指她的胸脯,而且是左边那个,一点也未弄错。
茜茜激动极了。小罗也记得,至少证明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如果小罗滑头,根本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
小罗不承认,她这个梦就白作了。
简直就像普通人作梦一样,春梦了无痕。
“小罗哥哥你真是好人你承认了这件事就表示你是君子,你负责任”
“茜茜,本来我很喜欢你但是有了小仙蒂,我不能再娶别的女人,茜茜,我对不起你。”
“小仙蒂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美到什么程度?”
“茜茜,若论美,她未必有你美,但是她善良,和你一样地善良、体贴、柔顺、善解人意。”
“小罗哥哥,是不是你不以为我是善良的?”
“不,不!你也善良,一切都不比她差,只不过你稍迟了一步。茜茜,其实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
茜茜道:“小罗哥哥,你自己说过,你的手放在我这里,你以为我还会再嫁给别人?”
小罗道:“茜茜,别死心眼!”
茜茜道:“死心眼的是你,就算你不愿辜负那个小仙蒂姑娘,一个男人多多一个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小罗没出声,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辜婆婆使他们在梦中好合,但未成功。
此刻辜婆婆在镇外林中停了下来。
追的人是个五旬左右的全真道士,背插巨剑,面色十分苍白,这时也停了下来,道:
“老虔婆,你跑不了!”
辜婆婆道:“疯牛鼻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算算当年的帐!”
“老娘绝不会欠你的债。”
“当年围剿你的主子‘七杀梦魇’,‘塞外三鹰’三死其一,另外二人卫天愚重伤,童羽情况不明。‘南海双星’无一生还,‘神州七子’只剩下我一个人”
说到这里,大概是痛定思痛,又回忆起昔年血战数千招的惨烈景象,嗓音有点沙哑。
辜婆婆道:“洞天子,你没死算你命大,成年累月跟着老娘,你安的是什么心,老娘是什么年纪,你是什么岁数了?”
“休要胡说八道,你的主人‘七杀梦魇’呢?”
“我老实告诉你,我主子是一位正人君子,世上的大好人,除了性情刚烈之外,没犯过任何错!”
“胡说!他果真如此,怎会受到围剿?”
辜婆婆道:“那是因为他的情人被奸自绝而亡,未找到正主儿,他对下五门人物,就下手无情些。除恶务尽,正是所谓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对?”
洞天子厉声道:“休想一笔抹煞此魔昔年犯下的一些重大血案,有奸杀、灭门,还有集体屠杀,一夜之间,杀了玄阴教一百一十三口,据说只有外出三人幸免。”
辜婆婆仰天大笑,道:“怎么?这笔帐又记在我主人头上?”
洞天子道:“武林中人公认是他干的。”
辜婆婆道:“洞天子,我现在并不想辩解,因为在未找到有人嫁祸的人证、物证之前,一切都是徒然的。”
洞天子道:“还有一件事,也要顺便一提。”
辜婆婆冷冷地道:“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昔年就以你们‘塞外三鹰’、‘南海双星’及‘神州七子’十个人的实力,要想击倒我家主人,还差一截,当时另外有人在暗中施袭,家主人才受了伤。而受伤之时,却又在你们死的死、伤的伤之后。”
洞天子道:“整个武林都是他的敌人,这有什么稀奇?”
“不,参加围剿的人都站在明处,不是站在明处而能伤了我家主人的,也必是个绝世高手,但居心卑微险恶。”
洞天子道:“我要告诉你的另一件事是,剑客罗寒波夫妇,就在‘七杀梦魇’被围剿,双方伤亡惨重之后,他们夫妻神秘死亡。”
辜婆婆脸一寒,道:“怎么?这笔帐也记在我家主人头上?”
“八成是他!”
“放你娘的八宝屁!刚才我对你说过,我主人当时本是胜的一方,伤得极轻,但在后来被人偷袭,也受了重伤。试想,若战了数千招的人不要说最后受了重伤,就是没有,也无法再去杀死比你们‘七子’、‘双星’以及‘三鹰’等高明多多的剑客夫妻。”辜婆婆道:
“就是小孩子也能想通此理。”
洞天子道:“这是一面之词,谁看到你主子重伤了?”
“呸!信不信由你。”辜婆婆道:“老娘是看你可怜兮兮地,像个痨病鬼似的,到处颠着屁股穷忙活,才告诉你这些,真以为老娘怕你?”
洞天子道:“贫道正要生擒你,公开侦讯你。”
“你也配”辜婆婆的巨拐横扫过来。
洞天子闪过,拔下巨剑,大概至少也有四、五十斤之重。
一个是“神州七子”之一,一个是“七杀梦魇”的老仆,也算是心腹,双方都不是等闲之辈。
剑来拐去,林中枝叶在剑、拐扫砸下,纷纷飞射而出。两人都以力大见长,打起来更是威猛惊人。
五十招左右,二人分不出高下。
辜婆婆道:“洞天子,我看算了,还是省省力气吧!告诉你,武林中确有个大坏蛋在阴谋活动。”
洞天子道:“贫道以为,就是你的主子。”
辜婆婆道:“你想想看,剑客罗氏夫妇之死,显然是被另一人所害,而且不是以光明手法或较技下死亡的,这你还不能举一反三吗?”
洞天子道:“当今之世,除了‘七杀梦魇’之外,还有谁能杀死剑客夫妇?”
“你简直是世上特号的笨蛋,那时候我主人被人施袭重伤,又怎能去杀剑客夫妇?而这阴谋者,却又想嫁祸我的主人。”
百招左右,洞天子稍有疲态。
原来他昔年重伤,迄未完全康复,所以面色苍白。
只不过洞天子绝对不会停手“神州七子”交情极厚,七死其六,复仇之责就落在洞天子肩上。
一百二十招过后,洞天子越来越不济。
四十多斤重的巨剑抡得虎虎生风,必须有体力才行。
洞天子堪堪不支,辜婆婆并未步步进逼,只要洞天子停手,她就撤退。这时,忽然林间出现了一人。
这人负手在一丈外一站,道:“辜老婆子,这不就是赶尽杀绝吗?难道你看不出洞天子道兄旧伤未愈?”
辜婆婆道:“当然看到了,所以我才没有逼他。”
“还说没逼他,如果在下未适时出现,后果如何?”
“姓童的,你也是当年的漏网之鱼,没有什么了不起。”
“当然,而且在下也曾受过重伤,只不过我们二人可以联手拿下你,交给武林各派代表来审判你。”
辜婆婆冷笑道:“‘塞外三鹰’之一的童羽,谈到联手对付我老婆子的事,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真服了你。”
童羽道:“正义与邪恶之斗,不必讲什么繁文褥节。”
洞天子道:“童大侠,昔年的事,果然有许多值得商榷之处,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必急在一时,以免造成亲痛仇快的遗憾。”
童羽喟然这:“道兄,试问谁是亲,谁又是仇?”
洞天子道:“昔年的事的确有很多疑点待查。”
辜婆婆道:“还是牛鼻子明理,我老婆子可要走罗!不过我仍要留下一句话:昔年大难不死的人,还是多留点意为妙。”
辜婆婆如大鸟般腾空而去。
洞天子道:“昔年之事,你不以为有很多可疑之处?”
“什么可疑之处?”
“第一、‘七杀梦魇’龙起云的情人被强暴,确有其事,任何人遇上这种事,总不免报复之一途。”
“当然,只不过第三者谁能证明他的情人确有被强暴的事?难道就不可能是贼喊捉贼的把戏?”
洞天子一愕,道:“这种事不大可能!”
“为什么如此武断?”
“因为龙起云和慕容雪之相恋,可以说是以全部生命来爱的,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又怎知不是龙起云喜新厌旧自己杀了她的?”
洞天子摇头道:“童大侠,你想得太离谱了。”
童羽道:“有时我也想不通,就以剑客罗寒波夫妇来说,要是公开决战,就连‘七杀梦魇’也未必是敌手,要是罗氏夫妇联手,武林中没有人能接下他们三十招的高手,他们怎么会无疾而终?”
洞天子道:“正因为这件事,就有很多人想到了‘七杀梦魇’龙起云的‘梦里乾坤’邪术”
童羽道:“他的‘梦里乾坤’能杀人于无形?”
“这只是贫道的猜测。”洞天子道:“既然他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我想杀人于无形也许能做到。”
“这只是一种猜测,不足为训。”童羽道:“道兄似乎相信辜婆子的话。她不能不为主人圆谎。”
洞天子道:“贫道当然并非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而是这些年来的思索与搜证,‘七杀梦魇’也许只是背了黑锅。”
童羽道:“以道兄看,当今武林,谁能让他背黑锅?”
洞天子微微摇头,道:“想不通。童大侠可知玄阴教教主是什么人?昔年自被屠教之后,不久就换了教主,外人却不知教主是谁。”
童羽道:“我认为该教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洞天子道:“童大侠何出此言?”
童羽道:“故弄玄虚,外强中干。”
二人分手,洞天子先离去,童羽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才收回目光。他的目光,像闪烁飞舞着的飞刀。
小罗急于想和卫天愚联络上,就在约定的地点一带徘徊不去。他有许多疑问有待澄清。
三人住在店中,茜茜的情绪仍然很坏。
“葛三刀”道:“小罗,你们二人出去走走吧!我在家留守。”
小罗又不能不答应,可是如果要了茜茜,对小五子和软软又如何拒绝?必须想到这个后果。
镇上很热闹,行人熙来攘往。茜茜道:“小罗哥哥,我们到镇外走走,这镇的西郊外,有一座七层石塔,四周垂柳如丝,风景优美。”
到了附近,忽听塔中有人交谈,甲道:“当年我们三人未死,却变成了今日被追杀的对象。”
乙道:“张护法已被狙杀,咱们二人只怕”
显然二人听到了声音,忽然停止交谈。
小罗和茜茜自然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但谈话的人却以为二人是追杀他们的人的同路人,冲出来就要出手。
“慢着!”小罗道:“请问二位大名如何称呼?”
二人都是四旬左右,都用窄长的刀,打量着小罗。
小罗道:“在下罗天,别人都叫我小罗。”
“哦?原来你就是颇有名气的小罗,罗少侠。”
小罗苦笑道:“惭愧!”
中年人之一道:“我等很佩服少侠,连挫武林高手,就连武林‘三绝’的‘风、雷、雨’都在少侠手下栽过。”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在他们手中载过,他们也在我的手中栽过,因为这三人徒托虚名,以强凌弱,我看着不顺眼。”
“了不起!”乙竖起大拇指,道:“以小老弟的年纪,大慨不会超过十七岁,而能和‘三绝’抗衡,我们真是自活了。”
“二位不要气馁,正义总不会永远被埋没的。”
“老弟,我们是玄阴教的护法,昔年一夜之间几乎全部被杀光,仅存我们三人,另一位近日又被人杀了。”
小罗道:“不知道是谁在追杀你们?”
“不知道,但猜也能猜出,必是昔年屠杀的凶手。”这人道:“在下赵光,这位是李英兄,我们都是以前玄阴教中的护法。昔年屠杀,正好我们三人外出巡视各地分坛业务未回,逃过一劫。”
小罗道:“不知贵教现任教主何人?”
李英道:“玄阴教被屠杀之后,上自前教主司徒天爵,下至一百一十二人惨死,我们三人很久才听到消息,立刻赶回,但是立刻有人追杀我们。”
小罗道:“这么说,二位已经被追杀了好几年了?”
“正是,但长此下去,我们只怕迟早”
小罗道:“不会的,我们二人待会要奉送二位危急逃生之法。只要小心应付,可以度过难关,以便将来作证。”
赵光抱拳道:“多谢少侠。”
茜茜道:“二位几年来不断地被追杀,就一直没有看清追杀者的面孔?”
“他们盯上之后,动手时就蒙了面。”李英道:“姑娘想想看,谁能记住任何时地四周的每一个面孔?”
茜茜道:“说的也是,这么说,如今的玄阴教徒,都是新教主的人了?”
“是的,至少副教主及护法是新教主的人。”
小罗道:“我认识玄阴教的一个副教主欧阳芳菲。”
赵光道:“此人听说过,以前是个好色的女贼。以后如被少侠遇上,设法擒住她,必能拷问出玄阴教的秘密。”
茜茜道:“怎能证明二位确是前玄阴教的护法?”
“这”赵、李二人摊摊手,道:“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证明。”
小罗道:“二位为何在此交谈?”
赵光道:“三月前,我们二人承‘塞外三鹰’之一的卫天愚大侠解过围,并约定联络地点及方法。”
小罗道:“什么地点?什么方法?”
赵光道:“在此塔的第二层一角的飞檐上,插一树枝。”
果然不错,小罗也是以此方式和卫天愚连络的。
当然,除此连络方法之外,还有两种。
总不能每次都打老远跑到此处来连络吧?
小罗教了赵光三招,茜茜也传了李英三招,并告诉他们,一般高手在这三招下,往往招架不住,如这三招仍然不灵,就要设法逃走。
两人拜谢两小,就要离去,因为二人也是一直和卫天愚连络不上,这时忽见塔外站定一人。
这人戴了个面具,这面具像弥勒佛一样,咧着嘴笑。
虽然只是面具在笑,却往往能造成别人的错觉。
很容易使人以为是他本人在笑,笑得讨人喜欢而不设防。
小罗低声道:“两位,这可是追杀你们的人?”
二人摇头,却道:“虽然以前未见过戴此面具的人,但却相信是追杀我们的人。”
茜茜低声道:“也说不定是追杀我们的人!”
李英一惊,道:“追杀二位?”
小罗笑笑道:“可能,相信追杀我们的人,比追杀二位的人要多好几倍。”
小罗看看自己的左手,心头一畅,正好是出现红圈,但尚未大红的时刻。如果动手,也正是大好良机。
茜茜道:“请问阁下找的是谁?”
这人不出声,一双电目在小罗身上扫瞄。
小罗对赵、李二人低声道:“我一动手,二位速走。”
赵光道:“少侠为我们挡住大敌,我们能自顾逃命?”
小罗道:“也许是找我们的,总之,人多反而不便。”
既然这么说,赵、李二人点点头,决定照办。
小罗笑笑道:“我的看法是,你老兄本是来狙杀这两位的,遇上我们算是意外的收获,对不对?”
这人目光似电,仍不出声。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先试试看他有多大斤两。”
“好,小心点!”
茜茜一上,就是童先生所教的绝学。
她好胜心切,一出手就用了九成以上的功力。
只不过事情很意外,此人半步也不退,接下茜茜两招后,就反守为攻,未出三招,把茜茜逼退两步。
赵、李二人看出这小姑娘身手不凡,他们二人任何一个都非敌手。然而,这笑面人似乎游刃有余。
如果小姑娘是全力而为,对方游刃有余,这差距就大了。
小罗沉声道:“二位还不快走?”
赵、李二人抱拳而退,这工夫,茜茜已接了对方十招,已感咄咄逼人。小罗道:“茜茜,你退下。”
茜茜一退,小罗扑上。
小罗比茜茜自然高明多多,尤其是在他手上红圈最显明的时刻。有如饿虎扑噬,雷神虐殛,弹簧似的身躯忽放忽缩,有如动向莫测的电蛇,在空中隐现腾缠。
茜茜认为,这可能是小罗最最卖力的一次搏杀。
笑面人连接十五、六招,锐气已被挫下。
只不过小罗也没有多大的收获。
他发现此人的路子,也有点“七杀梦魇”武功的影子。
他越来越想不通,最初发现的是茜茜学了童先生的武功,这武功非但像“七杀梦魇”的,甚至连传授的方式,都是利用“梦里乾坤”梦中相授。
如今又出现了这个笑脸面具人。
小罗以十成十的力道卯上,此人似乎稍有颓势,退了一步半。就在这时,又出现了一个面具人。
这个面具人和第一个的身高差不多,衣著一样,只是面具上不是笑脸,而是哭丧着脸。
这人一言不发就出了手。
小罗以一对二是绝对不成的,茜茜立刻接下哭面的。
但这哭面的身手似乎比笑面的还要稍高一筹,所以茜茜三五招后,就感到压力无俦,自知接不下此人三、五十招。
茜茜初学乍练,火候固然还浅,最重要的是经验不够。
小罗对付另一个虽然稍占点上风,见茜茜不支,就必须兼顾她,这么一来可就很吃力了。
茜茜体力不够,很快就四面楚歌。
只不过为了小罗哥哥,她拼死也要拖下去。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和小罗死在一起,和嫁给他没有多大的分别。
本来这种局面并不绝望,拖下去对年轻人有利。
但是,小罗左手的红圈到了巅峰,就会立刻减退。
退色的圈圈,就表示功力也在消退之中。
小罗一旦不济,整个战局就支持不久了。
茜茜又中了两掌,只是不是要害。
小罗被这哭面人砸了一拳时,茜茜刚爬起,又被砸了出去。
现在二人已变成了对方的拳掌靶子。
似乎两个面具人无意立刻杀死他们。
看二人出手的态势,又像是在利用二人作研究招术之用。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怪怪的形象映入眼帘。
四个人都看见了这个人。
此人的长发既黑又长,而且也很浓密,披散下来,后面垂到背以下、臀以上的部分,前面垂到胸前遮住了面孔。
此人目注两个面具人一下,又凝视小罗。
小罗直觉地认为这人的目光,有一种至大的感染力。
这些年来,他从未被这种目光扫瞄过。
小罗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目光,只能说不是恶意的。
两个面具人虽不知这怪人是谁,却不敢大意。
双方的攻击都慢下来,这时怪人忽然身子猝升,不知在空中以什么身法射到四人的上空。
两个面具人毕竟是经验老到的人,知道来人的目标是他们二人。
这意念几乎还没有消失,怪人的攻击已经开始。
是如何开始的?没有人看清。
两个面具人只知道这人在空中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人类停留空中的极限。
超过了极限,看来就像飞一样。
能飞的人自然要比不能飞的人管用些。
不知道此人有未出手?只看到他的一片腿影。
好像此人双腿的交剪和旋扫能攻击人,也能使他在空中停较久似的。
的确如此,如果双腿的旋扫超过某一速度,就能使一个人在空中久些。两个面具人以平生最威猛的招式迎上,而且联手呵成一气,但未超过十五招。
两个绝顶高手全力卯上,居然未超过十五招。
每个人的肩背上,都被扫中了一脚。
这两脚力道之大,足足把二人送出一丈之外。
二个也识趣,藉力倒纵,忍着疼痛和耻辱溜了。
披发人站在一丈以外,就像是刚才根本未动手一样。
小罗深信,此人的武功才真正算是出神入化了。
他甚至认为,也只有此人可以和“七杀梦魇”标一标。
“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刚才若非前辈出手,我俩一定难逃一劫。”
披发人的身了微颤了一下,道:“日后自知,好自为之”身子缓缓拔起,手中飘出一张纸笺。
小罗接住纸笺,却目注此人。
此人的身子在空中连翻七个斤斗,在第七个时人影已失。
两小木然地塑立了很久,真像是仍在梦境之中。
在他们二人来说,梦和现实有时真的难以分清。
一个人把现实当作梦,那是看得开,把梦视为现实,就是不识时务了。
只不过他们两小如把梦视为现实,却又另当别论。
“小罗哥哥,这个人好神奇啊!”“的确。”
“而且我很喜欢他。”
“我也是,但说不出原因。”
茜茜道:“我感觉他的目光扫描在身上很舒服。”
小罗在看这信笺,字写得很潦草,道:“你们现在认为大奸大恶的人未必大奸大恶,你们认为是白道君子,却又未必是君子。凡事小心,多用头脑去想去研究。注意!可能所有的坏人都不出那十个人‘塞外三鹰’、‘南海双星’和‘神州七子’”
写到这里就断了,未具名、落款,字虽草,却是铁划银钩,力透纸背。
“小罗哥哥,这口气不正和我们所接触到他的目光一样?”
“对,充满了温暖和关怀之情。”
“会是谁?”
“我想不出来。”
“他说所有的坏人,都不出这十个人,这话是不是玄了些?”
“怎见得?”
“这十个人已经死了七个之多,活着的三个,我们已是见过二人,如卫天愚和童羽,另一个应该是‘神州七子’硕果仅存的洞天子对不?”
“对!”
“那么只有三个人活着,怎能说所有的坏人都在这十人之中?”
“问得好。”小罗道:“只不过我相信这位前辈不会信口开河。”
“我也认为不会,但是所谓‘所有的坏人’之语,绝不是指一个坏人,要不就不会用‘所有’的二字。”
“对。”
“至少在二人以上对不?”
“对。”
“那么这三人之中,卫前辈的为人如何?”
小罗道:“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好,卫前辈我们不怀疑他,童羽呢?”
“坏人一个。”
“洞天子我们尚未见过,就算他也是坏人,也只不过两个人。刚才这两个面具人,加上‘七杀梦魇’,至少是三个坏人了。”
小罗道:“茜茜,你很会分析。”
茜茜道:“我就不明白,十大高手已死其七,哪还有这么多的坏人?这位前辈虽然用了‘可能’二字,像他这种奇人,‘可能’就是事实。”
小罗点点头。
茜茜道:“尤其他写的‘大奸大恶的人未必大奸大恶,白道君子却又未必是君子。’这是不是告诉我们,白道与黑道之分,并未经过仔细分类,是靠不住的?”
小罗拍拍茜茜的肩胛,十分欣赏她的联想力。
茜茜道:“除非这十大高手还有些人并未死。”
小罗搂住了茜茜道:“你的看法对极了。”
她忽然送上樱唇,她真会制造被吻的机会。
在小罗激动时自然就吻了她,但吻过之后,却在发楞。
“小罗哥哥,你是不是后悔吻我?”
“我吻你就对不起小仙蒂。”
“小罗哥哥,我好羡慕仙蒂姑娘。只不过我认为这不大公平,她只是幸运,早我几天而已。”
“茜茜,原谅我,我们交个朋友不也很好?”
“那不一样,我要和你厮守一生,不仅仅作你的朋友。”
“茜茜,恕我不能,茜茜”
茜茜紧紧地贴在他的肩上,道:“小罗哥哥,我们到塔里坐一会儿,好累!”
塔的最下层没有门,大概是年久被风吹坏了。
由这底层也不能上第二层或第三层,地上有很多乾草,可能有人在此睡觉过。
此刻辜婆婆在这后窗外窥伺,又作出了双臂搂抱状。垂头低眉,似在聚精会神地念念有词,塔内的人就有了反应。
茜茜往上一缠,好像浑身都散发出青春之火。
当然,此刻的小罗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因为在他的视野中,这不是茜茜,而是小仙蒂。
小仙蒂和他早有夫妻之实,那种缠绵悱恻,夜夜销魂的情景,立刻就进入了回忆,也进入了视野。
现在,他看到小仙蒂醉人的笑,和那绵软的胴体。
他看到小仙蒂抓起他的手,要他为她宽衣解带。
甚至他嗅到了小仙蒂身上独有的芳香。
到此,小罗的决心堤防已全部瓦解。
这些日子的渴思,一下子爆发开来,小仙蒂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辜婆婆在后窗外笑了。
她必须达到目的,只要小罗和茜茜或与其他女子有一次肌肤之亲,她就能使小罗自动放弃小仙蒂。
她看出小罗是个守信的人。
另一方面,果真发生了她希望发生的事,只要把事实告诉小仙蒂,她也可能对小罗厌恶而放弃。
他们都是讲究唯美的年轻人。
但就在此刻,辜婆婆忽然听到身后有微声。
只要有任何人来此,今天她的努力就要泡汤。
辜婆婆一回头,几乎惊呼出口。
她张口结舌,楞楞地望着另一个小罗。
来人正是假小罗,他经常在真小罗的附近。
当然,他也不能寸步不离地保护真的小罗。
假小罗还有很多的任务,譬如说他奉命在侦察几个人,如两个面具人、玄阴教主以及昔年向“七杀梦魇”施袭的人等等。
这几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好缠的,也不是好侦察或跟踪的。
辜婆婆怔了半天,道:“有两个?”
假小罗道:“对,有两个。”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是真,我是假。”
“我本以为只有一个小罗,所以你和小仙蒂在一起,以及现在里面那个和小仙蒂在一起,我都以为同是一个人。”
假小罗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对不?”
“对,只不过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主人的意思。”
“我也知道是主人的报恩计划,可是主人只告诉我有一个小罗,没有说有两个。小仙蒂知不知道有两个?”
“不知道。”
“主人要我监视她,小仙蒂有了孕一生下孩子,就把孩子交给小罗,事情就结束了,以后不许他们再相见。”
“你认为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这是主人的命令。”
假小罗道:“这不是报恩,这几乎是害人。”
辜婆婆指着假小罗道:“你敢指责主人?”
假小罗道:“只要是对主人及小仙蒂有利的事,我不怕主人处罚我。”
辜婆婆冷峻地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确不小,所以我才敢这么作。”
“你以为主人不敢杀你?”
“主人创造了我,自然随时可以毁灭了我,但任何一位艺术家对自己的创作,都不会轻易毁掉的。”
“创作?什么创作?”
“我当初虽也像小罗,但不太像,后来又经过整型。”
“目的为何?”
“使别人看不出我们二人有真假之分。”
“这又是为了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剑客罗寒波夫妇对主人有大恩,只有对他的独子百般呵护,以‘梦里乾坤’授以绝技,要我代小罗让潘奇解剖,研究五阴鬼脉(即心脏病),以便尽最大努力救小罗一命。万一不成,也算为罗家留下一脉香火了。”
“这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希望这件事到你耳边为止,不能对任何人说!辜婆婆,你的心好狠。”
“我狠?”
“硬生生地拆散小仙蒂和小罗,不是狠是什么?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人婚。你没听说过?”
“别忘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总要有个理由,主人绝不会硬生生地拆散他们。”
辜婆婆不出声。
“辜婆婆,你这个老寡妇心肠至毒,为什么寡妇十之八九都是狠心肠?”
“小子,你放屁!我不是寡妇时也是一样。”
“我不信没有任何重大原因,主人会拆散他们。”
“当然有原因,但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
“主人派我们二人各干各的事,如果可以说穿,又何必派两个人去?可见这件事必须保密的。”
“这才是一派胡言,主人派我去保护小罗,使人认不出我们二人有真有假。试问,你辜老婆子能取代我吗?”
辜婆婆不出声。
“主人要我引真小罗和小仙蒂见面,让他们相好,然后生孩子等等,试问你能作到这一点吗?”
辜婆婆道:“我就是不告诉你!”
假小罗道:“我要想办法让你说出来。”
这两人动上手,真是排山倒海,尘土漫天中狂风吼啸,他们似在较上劲,看看同是主人教的,哪一个更行。
打了六、七十招,哪一个也行,哪一个也不行,没分胜败。
辜婆婆道:“算了,咱们不能再打下去。”
“本来就是这样。”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逼你动手?”
“原来你要看看我是不是真是主人身边的人?”
“当然,就凭你一面之词,我会相信?只不过如今会本门武功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你要注意。”
“我知道,这也是主人要我侦察的项目之一。”
辜婆婆道:“你能接下老婆子六、七十招而不败,真不含糊。”
假小罗道:“说吧!辜婆婆。”
辜婆婆倾耳听了一会儿,原来小罗和茜茜因辜婆婆施以“梦里乾坤”玄功,而陷入激情中。想使他们既成事实,以便使小仙蒂抽身,却被假小罗冲破。当然,她的“梦里乾坤”玄功太浅,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辜婆婆一停止念口诀,塔内的两小立刻恢复了理智。
好在二人还没有开始,却也已经是盘弓跃马了。
两小惊极、羞极之下,匆匆穿上衣衫就奔了出去。
那时正是假小罗和辜婆婆互相凝视,不发一言之时。
假小罗道:“怎么?还要磨赠多久?还不说?”
辜婆婆这才哀伤地低声道:“小仙蒂也有五阴鬼脉。”
假小罗惊呼一声,揪住了辜婆婆的胸衣。
“你干啥?”
“辜婆婆,你说谎,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不是什么巧合,是两个患绝症的人被撮合在一起。”
“这就更说不通了,他们二人都有绝症,而且治愈的机会不大,他们既然彼此相爱,至深至纯,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就算要死,也让他们死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想像的事。这样拆散他们,又岂是‘狠毒’二字所能概括的?”
辜婆婆冷冷地道:“你小子以为主人没有你的心好?”
假小罗不出声。
辜婆婆道:“让他们在一起一段时间,是为了让小仙蒂受孕。拆开他们,是因为年轻夫妻需索无度,夜夜春宵,他们都是有绝症的人,只怕促寿,将来治起病来更难。”
假小罗道:“原来如此,辜婆婆,今日之事我们心照不宣,谁也不要说穿,只是我为主人抱屈。”
辜婆婆道:“什么事抱屈?”
假小罗忿然道:“武林中人对主人多不谅解,甚至以‘魔’称之。”
辜婆婆道:“这也难怪,当年有人把‘七杀梦魇’扣在他的头上时,已经就以‘魔头’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