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猖獗多年,被他们谋财害命、甚至单纯只为虐杀取乐的人,不知有多少。居住在沿海城市的人,估计每家每户都和海盗多多少少有些仇怨。
城主的遭遇是挺惨,但我相信还有比他更惨的人,他愿意用囚犯换走海盗我完全没意见。
只有云舟派的卧底被我留下,他们加入海盗队伍的投名状是云舟设计的,入伙后也是随机应变,并没有杀害无辜,做那些恶事。
我亲自‘审问’的他们,列出一百个问题,他们只答、有或没有。
云舟一共派去二十名卧底,如今只剩下五个人还活着,他们倒是杀了不少海盗,因为海盗内部也时常发生械斗。
这五个人凭本事留在海盗老巢里,一个做伙夫、一个做会计、一个是修船技师、还有两个守地牢和仓库。
他们在登上我们的小岛后想法脱离大部队,藏进林子里。
海盗在岛上躺尸的时候,他们就暂住在林中。
等交换海盗的船走了,云舟才去接他们出来。
经过我的‘审问’,确认他们没啥问题,我便为他们治疗,除去脸上的刺青。
他们给云舟做卧底,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想过将来有一天还能回归正常生活。
所以脸上的刺青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
有刺青、便无法摆脱海盗的身份。
我替他们治疗,彻底消除渗进骨肉皮中的颜料。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个明智的决定。
被交换回去的海盗,供出他们还有几个人藏在岛上,样貌、姓名全都详细地交待出来。
正是云舟安插进海盗团中的几名卧底。
他们登岛后脱队隐藏起来,早被有心的海盗同伙怀疑了。
只是有我在,他们不能去找这几个人,脱离我的掌控后,他们自然不甘心,想拉着这几个人一块死。
海仙堡城主得到消息,只派了名信使过来,信使带来几道特赦令,上面有沿海各国的官印,被赦免者的姓名栏空着。
信使说这是他们城主的正式赔礼,那几名脱队的海盗,必定是我的人,否则他们在岛上根本无处藏身。
这几人不在交换名单上,准是我把他们留下了。
城主派使者到各国加盖印章,将这几道特赦令作为他攻岛的赔罪礼,派人送了过来。
在我的岛上、成千上万的人,我都可以控制,确实,若说有几个逃脱的,能隐藏这么久不被我发现,那实在说不过去。
海岸边明明没人把守,他们的海兵悄悄登岛,却还是没能瞒过我,足以说明小岛上的一切,都在我的严密监视下。
而且那几个人若真是海盗一伙的,海盗不会出卖他们。
海盗们应该是怀疑他们是叛徒,才想拉他们一块死。
城主的心思拐了几道弯,他送来的礼物终究是没送错。
我让信使转述,表达我的谢意,那几个人的确是我们派进海盗老巢的卧底,我保证他们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云舟打了点野味,我留信使吃顿饭,临走又让他捎上些岛内的特产给城主。
吃喝穿戴、山珍海味这些估计城主不缺,我挑了几样珍贵药材装进锦盒,都是滋补养生的好东西,还有几瓶我自制的美颜膏,连同我写的回信、一并交给信使,请他带回海仙堡。
以前岛被比翼派占着,没人敢来采药,他们也不卖,心思全在练功上呢,赚生活费靠卖那种药丸就行了。
我不准备守着金山啃窝头,所以遇事以先保证今后赚钱的路子为首选,给城主带去的信中也表示了,今后想合作的意向。
他能送赦免令来,显然也是知道围攻金银岛的决定下草率了。
这是想缓和关系,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对我的实力有所忌惮的可能。
知道我是个硬茬子,想让我妥协,他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是一城之主,考虑事情不能全凭感情,牺牲几万将士,换三千海盗,给他的小女儿报仇,对他个人来说或许值得,但对海仙堡的百姓来说,牺牲太大了。
何况是在有另一条路可走的情况下,他没理由坚持灭掉金银岛。
即便他国中没有三千囚犯,从左右邻国那再借点肯定能凑齐。
跟海盗有仇的不止他一人、一城,愿意用囚犯交换海盗回去砍头的国家太多了。
普通囚犯抓起来容易,追捕海盗有多难,看看这些年他们屈指可数的收获就知道了。
各国不是没有派过卧底,不过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三千多海盗,集体被抓,光是审判大会,就得好好准备。
海仙堡城主联络其他各国的国君,打算来个公开的、多国/联合/审判。
海盗暂时被关押在海仙堡的半岛上,由海兵24小时看守。
沿海各国愿意去参加大会的国君都可以去,国君不方便到场的,也可以派使臣去。
总之,这场大会要被载入史册。
城主特意请我去参加,他联络几国出囚犯换海盗,现在人人都知道是金银岛的岛主夫妇联手剿灭了海盗老巢。
作为剿灭海盗的大功臣,百姓和各国国君都盼着见见我们这对儿夫妻英雄。
被推到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习惯。
云舟知道我不喜欢‘在明’,所以他代表我们俩去了。
这倒没啥说不通的,岛上有几千囚犯和上万名海兵劳工,没人坐镇不行。
我们俩出一个代表就可以了。
云舟走后,护卫贾、丁、辛包袱款款地跑来,他们事先没有通知我,突然登门说是要给我们惊喜。
他们带来几大包魔教特产,说是‘乡亲们’托他们带的,不帮谁带都不好。
有西门无恨让捎来的大宝石,毒堂新研制的毒药、商堂给的银票、园艺堂送的干花包、制衣堂做的衣服、鞋、袜。
还有一包器堂打造的暗器,婉儿亲手做的果干,镇上商铺老板们集体凑的分子钱,说是为祝贺我‘新岛’开业。
在魔教商业街开店女老板们,也托他们仨送来贺礼,路途遥远她们不能亲自来祝贺,只好托人带点礼物。
替我种地的小孩子,也送来他们自种、自制的菜干。
护卫贾他们三个一路经管这些东西,比赶路还累。
大家一片心意,他们怕毁在自己手里,比如菜干啥的,怕被颠成菜渣。
衣服鞋袜又怕淋了雨,干货怕受潮,走这一路他们也是不容易。
尤其是王木托他们带的种子,都是他一颗一颗挑选,费了好些时间才挑出的良种,护卫贾全用油纸包裹好盘腰上了。
他们不怕有人抢钱,就怕把种子丢了。
护卫贾还带来些由魔石冶炼出的特殊金属,他只带了些样品,这是我写信回去叫他们准备的。
想试试魔石出口海外,有没有销路。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我说让他们寄来,到时我派人去有驿站的地方取。
金银岛以后肯定没那么神秘了,原来比翼派的专用船只有他们出门卖药时才会靠岸。
平时他们不出门,也不让别人去串门。
现在我们的船每周靠岸一次,因为人多、需要的口粮、用品非常多,很多东西无法量产,只能去岸上采购。
从金银岛坐船到海仙堡要走四天,到花城是七天。
花城比海仙堡繁华,供货商多、货物储备多,我们采购会直接去花城。
它虽然叫‘城’,其实是个小国。
海仙堡的人口总数二十万,花城有八十万。
凤祈大陆虽被划分成五大区域,四个大国、一个元城,但沿海的情况略复杂。
有许多城市,它们名义上是‘城’不是‘国’。
比如海仙堡,它只是一座城市,最高领导是城主,不是国君。
像海仙堡这样的‘城’,在沿海一线非常多。
他们既不称国、又不称臣,名义上是一座城,实质上就是一个个小国家。
它们的存在和落风国建国初期的政策有关,时间一久,皇室再想收服这些小城主便没那么容易了。
这些小城主之间沾亲带故,遇事就抱团儿,想动哪一个、其它的都得跟着一起动了。
真要收服他们,恐怕得把沿海的所有城都废了。
这对海上贸易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走到那一步,各城主真就把所有商船战船都烧喽,落风国抢占一片废墟没有任何好处。
重建需要投入大量人钱和人力。
从长远看当然是收服了好,可单就太阳城熙氏一家来说,落风国就动不得。
如今四国之间气氛微妙,生‘变’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囤物资,要啥没啥,真到乱起来,处处被人拿捏,真就要靠抢劫过日子了。
以往存的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岛内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康老会建楼房,但不能超过四层,我给他提供了草图,囚犯们的宿舍走纯狱风,海兵们的宿舍是兵/营款。
囚犯们来了,但狱卒没来,我也不怕他们逃跑,金银岛四面都是海,而且离最近的岸、坐船还要四天,靠他们四肢游回去根本没可能。
况且他们只要一过岸边的‘气’线,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但他们初来乍到不知情,有囚犯先是安份了几天,自觉我已经‘麻痹大意’,开始组团越、狱。
我在他们偷偷编筏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每个人体内都有气丝,离我距离这么近,趁吃饭时间、偷偷脱队跑到树林里去制作逃跑工具,我怎会不知道?
我没派人看着他们,只布置工作任务,一天清多大面积的草地,夯多少土,路基修建进度是多少米,全有准数,我会派人按时验收,不管他们如何、只看完成结果。
数据是海盗们用实践检验过的,绝对不会把人累死,也没有偷懒的时间。
囚犯却不知道他们的新‘狱’长有什么本事,单纯地以为是云舟武功高强,又有卧底和他里应外合,所以一举端了海盗的老巢。
海盗们怕被交出去死太惨,于是乖乖留岛上给我干活。
他们不一样,他们犯的虽是重罪,却是罪不至死,逃去亲戚朋友处,没人会把他们交出去。
他们没必要怕我,在哪里不是坐牢?
就算我把他们交还原处,也是重回老地方待着,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是组团想越、狱的犯人达成的共识。
有个年轻的犯人,好心劝他们,说海盗人多,岛上连个像样的看守都没有,他们实在没理由不杀人夺岛。
假如岛主真是无用之辈,海盗们打不过云舟,还打不过普通人吗?
大可以抓岛主和其他工人做人质。
云舟再厉害,也不能同时和三千多人对打吧?
武林高手也是怕群欧的,有一千人就足够将一名高手团团围住了。
而且能围得水泄不通,剩余的人对付一群普通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为什么海盗们没这么做呢?是不想吗?
年轻的话并没有泼醒一心想越、狱的人。
他们不仅没听劝,还把年轻人揍了一顿,威胁他不许泄露逃跑计划。
我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准备观察一段时间,若是能用,就给他换个岗位。
犯人是来当劳工的,海仙堡城主没给我他们的简历,他们的身世背景、犯的什么事,我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们判的是无期。
但面试的时候问一问就能知道的事,无需再麻烦城主补简历。
组团的犯人们吃不好、睡不香,偷偷摸摸、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月,总算是把渡海的筏子扎好了。
他们一共三十六个人,扎一只筏子不够用,而且目标不能太大。
他们选在雾很大的一天出逃,我派去的人只给他们布置工作任务,从来不点名、不数人数。
凌晨五点半,他们便带上野果和水,拖着筏子到海岸边。
浓雾遮挡了瞭望员的视线,犯人们以为万无一失、天助他们也。
推着他们自制的筏子下了水,等他们全都上船,划出去一段距离,我才操纵气‘刃’割破船底。
“漏水啦——”
“快堵住!”
“不行、这样坚持不到上岸。”
海面上隐隐传来他们焦急的喊声。
此时,我派人叫来的其他囚犯,已经在海岸边站好队。
他们也听到了海上的声音。
逃犯们想返回岸上修船,但他们发现无论怎么划,筏子就是停在原处不动。
他们跳下船去检查,是不是船底被礁石卡住了。
然而这片水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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