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雅不是逃避的性格,她一向强悍,这件事情上面你,慕简庭对她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因为受到伤害的人已经是她母亲,而不是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慕简庭脸色微微白了白,看着秦悦歆半响,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帮我好好看着她。”
说完,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视线落在秦悦歆的身上,最后还是算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谁也没有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下场。
慕简庭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他转身走了出去,巷子口停了两辆车,一辆是他的,一辆是陆晨安的。
看到陆晨安,慕简庭觉得自己的问题倒是简单多了。毕竟不像他,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他自己亲手逼到这个境地的。
他抬腿走过去,“喝一杯?”
两个人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这么心平气和过了,陆晨安对秦悦歆做的事情,他确实是看不过去。
陆晨安抖了抖手上的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走。”
两个人刚进酒吧就有几个女的虎视眈眈了,慕简庭以往的话还有一点儿兴趣。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
年轻的时候太花心了,碰上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他又灌了一瓶酒,抬头看向陆晨安:“陆晨安,有时候我特别看不懂你,你说你不爱秦悦歆,可是你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晨安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反驳他,视线落在慕简庭的脸上,一双黑眸暗沉如海:“怎样才算爱?”
慕简庭冷笑了一下:“怎样才算爱?怎样都不算爱,等你哪天觉得你没有办法离开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晨安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三月初的时候,a市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秦氏被陆晨安改头换姓,秦慎宇一夜之间进了医院,秦芷茹和陆晨安的离婚消息也随之而出。
方素娇找上门的时候,秦悦歆刚把电视关了。
敲门的声音让她禁不住皱起了眉,方素娇的声音就像是当街撒泼的泼妇一样。
她没有开门,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警察,没过多久,方素娇就被人架走。
她当初想要做的事情如今有人帮她做了,所有的事情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了。
慕简庭为了韩舒雅和母亲闹翻了,但是韩舒雅总归是被他劝了回去了。
她的双腿也恢复正常了,只是穿不了高跟鞋了。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好像都得到了好的指示。
秦悦歆开始收拾屋子里面的东西了,老房子虽然老,但是面积大,里面将近一百五十平米,上下两层楼的房间就有六个。
叶渊临走之前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锦盒,上面有一把小锁,如今翻找出来,那小锁已经生锈了,可是手上的钥匙插进去,还是轻而易举地就开了。
叶渊说过,等哪一天,你对秦家的怨恨放下了,那你就打开这个锦盒,看看里面的东西。
这是外公临走之前对她最后的一个要求了,直到今天,将近十年的时间,她才能将这个锦盒打开来。
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她真的对秦家放下仇怨了,而是如今,秦家已经得到报应了。
她已经奢求不多了,不自量力的下场她已经承受过了。
虽然方素娇如今还未落到多惨的地步,但是不久之后,所有的一切,慢慢的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十几年前的东西,静静地放在锦盒里面,里面放着一些防霉的木头,但是信件还是发黄了。
信封的上面的娟秀的四个字,她只消一眼,就知道是叶慧云的字了:歆歆亲启。
“爱女歆歆:
尤愧瞒你之久,如今我已命将不久,但于你扔心有牵挂。我知歆歆乃聪慧女子,世间爱恨随生死远逝。我与秦家之事,不想歆歆涉及其中。因如今方告知你始末,望歆歆随风而忘,不必记怀。
我和秦慎宇乃大学同窗,毕业之后我从演他从商,此前并无情意。直至那日风雪交加,他停在我的门前,敲开我房门问我冷否,我方才知他情意。和他一起的两年零三个月,我从未知他有一未婚妻子,东窗事发之时我已然怀孕。
杀生乃折寿之事,更何况他是我的孩子。我和秦慎宇决然分手,他误我与他人有染起孕。但我已决定分开,便不愿解释。然而,这个孩子始终和我缺了缘分,未到月份早产,出来却是个死胎。那一日我心痛如绞,沉痛之中却无意听闻有一婴儿出生不过数日,却被亲父亲母所弃,我心念一动,随着那议论之声处走去。
那一日是我最为悲痛一日,却也是我最为幸运一日。我才走近你不过半米,你对着我笑得双眼成缝。出院那一日,秦慎宇要求验证你和他父女关系,我毅然拒绝,此后一别数年,再无相见。
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歆歆乃福星降至,方让我这十余年不缺意义。你虽非我亲生,然我待你如亲生,并不想让你卷进这无关的前辈是非中。
爱母(上)
寥寥数语,却讲遍了叶慧云一生的起落。
秦悦歆从未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叶慧云总是让她不要去计较秦家。
是啊,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她和秦家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真想来得太晚了,她懂得也太晚了,以至于付出那么惨痛的教训。
日头落下之后,屋子里面的气温一点点地降下来,阴冷得让她发抖。
秦芷茹做了那么多,想来也是从来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秦慎宇的亲生女儿,也不是叶慧云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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