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地:“大哥,求大哥以大业为重,退却一步,切勿打此仗。今日大哥逼段总理下令撤职查办荀世禹,已经无异于对陈震天和直隶军宣战了,如今战局一触即发,荀世禹早有准备,檄文雪片般飞来。但我们淮军如今兵力分散,军备不济,荀世禹、陈震天狼子野心,意图中原。大哥还要隐忍为上,不管出了什么事,不惜任何代价,化此干戈,保存实力,以图将来。大哥不给荀世禹以借口,胡云彪也就未必敢出兵。只要他们一方不动,就有缓和之机会。”
“黑虎,这个战局上的事,以后再议。现在是离弦的箭,想不想发都已经发出去了。你且起来,快起来说话。大哥知道前日的事,你心里憋屈。”秦瑞林想到早晨开会时,手下几位军团司令都对眼前即将面临的战事各怀鬼胎。有人指责他平日太过骄纵于远骥,才惹来这些祸事,害得大家遭殃;有人满不在乎,像段玉培,本来就是胡云彪的儿女亲家,谁胜谁负对他无所谓,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于远骥第三杯酒敬上时,那一个响头却是磕得秦瑞林心头一颤。于远骥坚毅地仰起下颌,眼里却是泪花闪烁。
“大哥,远骥此言既出,大哥务必依了远骥的计策行事。大哥若不答应,远骥就不起来。”
“虎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让你侄儿们看了笑话。别再为了杀胡云彪地事同大哥斗气了,起来吧。”
于远骥摇摇头:“此事无关胡云彪,如今为了化解此难,远婕前想后,只有这步棋可以走。古人有断臂擒贼的先例,不舍一臂,难保全身。荀世禹等贼人地檄文远骥看过,无意于针对秦总理,只为诛晁错,清君侧。远骥就堵了他们地口!大哥,远骥用项上人头,去换淮军避过此难。只是远骥一死,再难报大哥知遇之恩。日后大哥请自珍重,凡事勿急勿躁。”
“黑虎,胡说什么呢!”秦瑞林忙来拉他起来,于远娲倔强的坚持说:“大哥请听远娴完。远骥是冥思苦想一夜,眼下只有这步棋可走,而且万无一失。大哥,为了淮军地日后将来,必须眼下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之日。远骥走后,杨小七怕是能接替远骥的最佳人选,远骥会设法寻他回来,再者,杨汉辰是可造之才,日后必有大用。秦大哥务必同龙城杨大哥一心,图谋大业,保全淮军。远骥一去,也别无挂碍。”
于远骥要用自己的人头,去做停火的条件!不等父亲从震惊中开口,秦立峰不顾一切的跪爬到于远骥身边:“小叔,不能,你不能去,要去死,就让立峰去。”
于远骥咽泪笑笑:“骂你痴傻无用,你不承认。荀世禹联络了天下诸侯,兴兵来犯只要我于远骥的人头,我给他就是。如若得了于某的人头还不撤兵罢手,怕也对不起天下的英雄。那时候就是没了于远骥,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就会出头平定此事。这个买卖,值得了!”秦立峰心中一惊,所谓“另一个送于某去铡刀下的朋友”怕是指七爷杨焕雄了。
“黑虎,黑虎你别糊涂。”秦瑞林忽然跪在了于远骥面前,慌得于远骁何也拉他不起。
“黑虎,他们哪里是冲你来的。我秦瑞林若是连自己的子弟都保护不住,那就无颜见人了。打!这仗要打,就是打输了,也值得“大哥,大哥不行,不能孤注一掷扔去了老本。”
“黑虎,你起来,你听话,有大哥在,看他们能怎么样。”秦瑞林拍拍于远娴:“有你这份心,大哥知足了。远骥,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动摇我们兄弟,也没人能把你从大哥身边拿走。袁大帅当年软硬兼施都不能做到,冯四不能,其他人就更不用怕。远骥,他们四处在贴了告示找人暗杀你,你要是不安全,不如先去避避,再不然去龙城你杨大哥那里散散
“大哥,还请大哥三思,远骥这步棋,已经是能做活全局的惟一出路了。”
秦立峰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啜泣,耳边似乎又回荡着小叔刚才那断琴的绝曲平沙落雁。大雁遍遍回翔瞻顾,若离而不忍去,声声哀鸣追思繁华已尽,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