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也没有经验丰富啊,”迪诺无奈地笑起来,语气苦涩,“我只是觉得,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说清楚一点,对大家都好。”
里包恩没有追问下去。
他完全可以猜到,就像迪诺在开口前,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述说出口的这份感情,现在是不会得到回应的。
“不过,”沉默片刻后,里包恩又说,“你的话,至少比那些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小鬼要好得多。”
“那你呢?”迪诺看着自己曾经的家庭教师,深吸一口气,问,“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并不是会为了什么解咒,答应参加这种战斗的人,但是……”
“没有但是,你想得没有错,”里包恩说得很平静,“我答应参加代理战,并不是为了获得伽卡菲斯许诺的胜利。”
迪诺愣了愣:“那么,所以你……”
里包恩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拿起了刀叉。
见状,迪诺也不再开口,默默地将自己那份早餐解决掉。
他还要赶在上课前去并盛中报到,一想到马上就要在班上见到纲吉,他忍不住叹气。
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告白,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有迷惑力了,就让人情不自禁地做出了掌控之外的行动。
会给她带来什么困扰,这才是迪诺现在担忧的。
“总是被师妹夸成熟稳重,”他闭上眼揉了揉额头,“结果到头来,还是和冲动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
和里包恩想象的差不多,纲吉现在焦头烂额的,连学校都没去,一早离开酒店后就往家里跑。
一路上,她心里乱透了,有一半在为库洛姆焦急,另一半,又因为夜晚发生的事而苦恼。
“我喜欢你,但是……”几乎是用尽力气,纲吉还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但是,她不清楚是不是那种意义的喜欢,当下也没办法立刻去搞清楚。
贸然作出回应的话,对谁都不好。
尽管没有说完,迪诺也已经明白了。
他的手慢慢松开,似乎准备后退,却偏偏在此时万分倒霉地命中了废柴体质,一个不稳,整个人压了过来,纲吉自然措手不及,被扑了个正着,两人齐齐摔在地上,甚至碰到了墙角的花瓶。
所幸,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迪诺又及时伸出手护住了她的头,没有磕到,只不过被压得够呛。
“没事吧?”
纲吉摇摇头,可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迪诺也呆了一会儿,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埋在她肩膀旁,哭笑不得:“真的是,太失败了……抱歉。”
然而,等他撑起上半身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微微的笑意,轻轻握住纲吉挡在胸前的手,没有感觉到多少抗力,又俯身下去:
“既然都这样了,我可以……亲你一下吧?”
……
很柔软,温热温热的。
现在那种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嘴唇上,纲吉忍不住摸了摸下唇。
迪诺几乎还是印象中的那么温柔,但又隐隐地带了点强势的意味,这种轻微的差异感让她有点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拒绝?她说不出口,但是,答应?……在这种稀里糊涂的情况下,怎么想都不可能。
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隔壁房间都还没有动静,她慌张地拿起书包就跑了出来。
纲吉想不通,幸好这时候还有更紧要的事情等她去做,因此,她狠了狠心,决定暂时放诸脑后。
等代理战结束,等一切解决完之后……
“你回来了!?”
正要敲门,碧洋琪却从里面推门而出,两人差点撞上。
纲吉顾不上别的,急着问:“库洛姆呢?”
“我刚和里包恩通话,正想去找你,”碧洋琪一愣,随即抓住了她手臂,急切地说,“昨天我带库洛姆去检查,医生立马说要她住院,但她不肯,就自己先走了,我以为她直接回家了,但是妈妈说没看到她,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回来……这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也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没有……”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说糟了。
“她内脏都没了,这样下去,活不了多久了!”碧洋琪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因为她拒绝了骸的幻术……”
“怎么会?”碧洋琪困惑。
纲吉摇摇头,没办法和她立马解释清楚,决定先去找人。没想到,转身还没走出院子,就看到了门外的里包恩。
无缘无故地,她感到有点心虚,退后了一步。
“找库洛姆吗?”里包恩走上前来,脸色不太好看,口吻却还算平静,“不用了,你先去上学,找人的事就交给彭格列吧。”
“可是,这样我怎么——”
“你就放心好了,”里包恩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劝她可比劝你要容易多了。”
纲吉怔住。
他说的,好像是有道理的,库洛姆的想法,里包恩比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