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提前,广陵郡王也不会早来!”
闻言,段子卿的心里有些无奈。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应该紧张到寝食难安?可实际上每个人都紧张到寝食难安,唯独她睡得好吃得饱……她是不是应该稍微紧张一下?
“还好,也没那么紧张,”段子卿淡然笑道,“抱歉让义父、义母这么早就过来。”
她的父母都已不在,先前的那些事情都还能交给燕叔筹备,可今日该父母来做的事情,却不好让燕叔代劳,所幸太夫人在此之前就收了她做义孙女,这才有理由请武邑侯夫妇来代替她的父母,不然今日的婚事再喜庆,也免不了要多几分伤感。
“你这丫头,又说这种生分的话!”侯夫人剜了段子卿一眼,转头就冲候在门口的女婢们喊道,“衣裳呢?把里面穿的衣裳先换上,换好了再梳发描妆。”
“是。”门口的女婢齐齐应了一声,而后端着衣裳的女婢就有序地进门,排成一排站好。
侯夫人拎起一件上衣就丢给了田艳羽,急哄哄地说道:“艳羽,帮子卿换上。虽说时间充裕,可也得快着点儿,你姐姐成亲那会儿就是因为太悠闲了,到最后乱糟糟的,差点儿都没赶上吉时!要戴的发饰在哪儿呢?端出来我瞧瞧。”
田艳羽耸耸肩,转身拿腔捏调地对段子卿说道:“来吧段娘子,奴家伺候您更衣。”
段子卿打了个激灵,白了田艳羽一眼。
☆、23.第23章
这边楚国公府天不亮就忙活开了,那边的广陵郡王府自然也闲不下。
胥仁也是天不亮就起床,领着广陵郡王府的下人洒扫、摆祭案、搭青庐,在广陵郡王府里来来回回地跑个不停,不容一丝马虎。
萧诚习惯性地早起,洗漱之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看着书案上一沓十几张薄纸,头疼欲裂。
谷心柔一夜没睡,一早听下人报说萧诚去了书房,谷心柔就立刻去了厨房,熬了一碗扁豆薏米粥,又做了两道清爽的小菜,端着东西便去了书房。
让守在书房门口的人进去通报一声,得了萧诚的允许后,谷心柔才松了一口气,袅袅婷婷地进了书房。
“郡王,妾身熬了碗粥,郡王吃点吧。”
“恩,放那儿吧。”萧诚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纸上的小字,双唇开开合合,念念有词的模样。
谷心柔放下碗碟,疑惑地问萧诚道:“今日是郡王的大喜日子,怎么一早起来还要看公务?是军中急奏?”
“不是,”萧诚揉揉额角,懊恼地将纸放下,“是一会儿仪式中会用到的一些诗句。”
婚礼的过程繁杂,需要新郎做的事情出乎意料得多,大概也是怕他出丑,昨日母后和太夫人都派人来给他送了书信,信封里厚厚一叠纸,上面却连一句问候和关心都没有,通篇都是婚礼的细节流程。
比如迎亲进门时要与姑嫂对答,楚国公府没有女眷,与他对答之人自然就变成了武邑侯府的二娘子,太夫人怕他应付不了,特地将问话与答话照顺序写了下来,就算田二娘有心刁难,大概也不会与太夫人写出的内容相差太多。
再比如催新妇出闺房时要吟诗一首,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母后怕他没有准备,便都写好了差人送来,让他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可她们说得倒容易,这些个对答、诗词看起来都短小精悍,可全部加起来也有上千字了,每一首诗读着都差不太多,仅一日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背得出?
“诗词?”谷心柔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萧诚所说的诗词是用来做什么的,“妾身倒觉得郡王不必太过忧心,郡王身份尊贵,自然是与寻常人家的新郎不同,想来楚国公府和武邑侯府都不敢出人刁难郡王。郡王若是怕怠慢了段娘子,不如就让胥长史代劳,妾身记得定阳郡王和宁海郡王大婚时,这些事都是长史出面的。”
“倒也不是不行……”萧诚还真想把这些拗口的东西都丢给胥仁去做,可转念想起段子卿的笑脸,萧诚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又将那写满了字的纸拿了起来,“你下去吧。过会儿武邑侯府会派人来青庐撒帐,胥仁若忙得走不开,你就过去陪着,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是,妾身明白,”看着重新开始背诵的萧诚,谷心柔眉心微蹙,“郡王,那粥……”
“等会儿喝,”萧诚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是,妾身告退。”谷心柔转身离开。
巳时过半,武邑侯府的长女田莲凡就带着人来广陵郡王府撒帐,顺便将太夫人也送进了广陵郡王府。
新妇的娘家女眷本该是先去楚国公府送嫁,然后再回到广陵郡王府吃宴,可太夫人年迈,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就先随着田莲凡来广陵郡王府等着,顺便来监督一下,看广陵郡王府这边是否有怠慢之处。
未时,帝后驾临广陵郡王府,与换好了喜服的萧诚一起在广陵郡王府的院子里举行了简单的祭祖仪式。
仪式最后,皇帝亮着嗓子高喊一句“往迎汝妻,承奉宗庙”,萧诚便带着人出门,去楚国公府迎亲去了。
未时两刻,萧诚就带着人来到了楚国公府门前,看着楚国公府紧闭的大门,萧诚心中无奈。
侧妃说楚国公府和武邑侯府里大概没有人敢为难他,可他就觉得这两府的人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为难他的机会,八成是不会放过他。果不其然,这些人竟是有恃无恐地连大门都给他关上了,看来今日他是不能轻易接走段子卿了。
轻笑一声,萧诚偏头问胥仁道:“荷包都准备好了吗?”
胥仁笑道:“准备好了,里面装的都是一千两的银票。”
萧诚点点头,翻身下马:“那去敲门吧。”
“属下去!”骆毅抢先一步,兴冲冲地跳上门前的台阶,抡起胳膊梆梆梆地就砸响了楚国公府的大门,“来迎亲了,开门!”
门内一片寂静,不一会儿,便听见有人重重地往门上踹了一脚。
“这是哪个缺心眼儿的来敲门?想吓死人不成?!”
得下人通报说萧诚已经带着迎亲的队伍往楚国公府来时,田艳羽就让人关上了府门,跟一群人一起躲在门后等着,早就打扮妥当的段子卿也站在一旁想看个热闹,谁知萧诚的人一上来就闹了这么大动静,吓得一群人心脏狂跳。
骆毅得意一笑,道:“怕你们听不见,开门开门快开门!”
骆毅梆梆梆地又砸了几下。
“别砸了别砸了,”田艳羽捂着心口哭笑不得,“再砸你们今儿就在外面站到天亮去吧!郡王呢?”
“我在。”萧诚上前一步,站在了门前。
“郡王您怎么来得这么早?这天还亮着呢。”田艳羽嬉笑道。
萧诚不慌不忙地答道:“等天黑了还有该天黑时才能做的事情要做。”
萧诚话音一落,门内、门外的人立刻就嘻嘻哈哈地闹开了,顶不住众人戏谑调侃的视线,段子卿微微红了脸。
田艳羽啧啧道:“想不到郡王您竟是这样不正经的郡王,我该重新了解一下您的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