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佳希的父亲挽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一段通道,抵达那一头的新郎站着的位置,亲自把女儿的手交给钟言声,听见钟言声的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
台下有宾客在拍照,在鼓掌。苏小非和吴愁携手微笑,转而柔情对视,何消忧感动地落下了眼泪,欧阳俊男怅然若失,慢慢地喝下手中的葡萄酒。
音乐响起,灯光明耀的刹那,钟言声掀起了面纱,仔细凝视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然后低头吻她。
他从没有吻得如此轻柔,像是呵护一件宝贝一样。
遥想那一年,她还坐在他对面,皱着眉,咬着笔杆做题,偶尔打瞌睡,趴下就睡,偶尔闯祸,摔破膝盖,喝了酒闹肚子疼,他带她去找公园的洗手间,等她出来时,看见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眼睛亮亮的……
那个曾经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女孩,如今成为他此生唯一的女人。
不论是以前那个憨态可人的小女孩,还是现在明艳动人的小女人,都是属于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你今天的味道甜甜的,是不是刚才吃了什么?”新娘被吻了后轻声地问新郎,表情有些好奇。
“橙子糖,刚才豆豆拿给我的。”他回答她。
“啊,在哪里?我也要吃。”她的眼睛一亮,手慢慢地提起了裙摆。
“别急,等下台后再拿给你。”他淡淡地一笑,用手臂搂住她的腰,不让吃货新娘轻易乱来。
“可是我的脚很酸,还有,肚子也很饿。”
“等发言结束,我带你去休息室吃饭。”
“我想吃汉堡和麦旋风。”她有了具体的要求。
天知道,为了今天漂漂亮亮地登台亮相,她减肥了两个月,什么甜食都没碰,等会儿宾客拍好照,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他低声说,“包括我。”
他的悄悄话让她在瞬间心跳加速,忽然间侧过脸,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他的脸颊。
无数人捕捉到了这个幸福的镜头。
接着是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
他们的蜜月去了法国,她懒得购物,挥霍漫长的时间在沙滩上和他一块晒太阳。
蜜月结束后,他们和无数的新婚小夫妻一样,尽快回归到正常生活。
他们的婚房最终选在了离霞光巷不远的新楼盘,六月交房,加上装修的时间,最快也要年底入住。因此,他们目前依旧住在那幢有无数回忆的老房子里。
午休的时候,已婚妇女的陆星楠问过佳希:“嫁为人妇后感觉到和以前不同了吗?”
过佳希沉思后回答:“好像并没什么不同。”
“不觉得有生活的压力吗?”陆星楠点了点她的鼻子,摆出前辈的姿态教导她,“你现在可是一位新晋太太,要勤俭持家,还要学会理财和投资。”
“啊?”过佳希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老公没有要求我持家什么的,连碗都是他洗的,我们也不算俭朴,想吃什么就买来吃,想看电影就去电影院,从来不记账,一切顺其自然,反正有他在,不会饿死。至于理财的一块是归他管的,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他……”
“什么?你把工资交给他管?”陆星楠提声。
“起初他也不愿意,我反复求他后他才答应的。”过佳希没心没肺地解释,“因为我是月光族,交给他的话至少可以克制我网购。再说我理财的方面哪有他聪明,不如都让他去管,我还轻松很多。”
陆星楠傻了,这位学妹怎么就如此信任自己老公,就算是夫妻也要有防备吧?
过佳希合上笔记本,拿出自己的小熊睡枕放在桌上,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
陆星楠摇头,觉得她无药可救,转身的时候又听到她懒懒地说:“人都是他的了,身外之物又算什么,没什么好计较的。”
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一个娶到了绝世美人的农夫,憨憨地流着口水,一副泡在蜜罐里,夜夜好眠,傻呵呵的语气?
陆星楠怔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找到了症结所在。问题不在别的,就在于老公的颜值差距。如果自家老公不是一个黑皮肤少头发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气质这样东西的小胖子,而是一个和钟言声长相同等级别的男人,她自然也会流着口水,乖乖呈上工资,脸上还一副“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十分傻白甜的表情。
想及此,陆星楠不免觉得自己掌握着老公的月薪有些悲哀……
接下来,婚讯不断。
十月,苏小非和吴愁完婚,他们的婚礼非常简单,只请了双方亲戚和密友,但胜在煽情感人。苏小非当众发言,感谢勇敢的妻子在他生死弥留之际不离不弃,在他每一个病痛难忍的日子对他的悉心照顾,如果没有她,他撑不下去。
“遇见她,就像是遇见了一道雨后的彩虹。”苏小非在台下笑声渐起的同时,憨憨挠了挠头,放下发言稿,断断续续地说下去,“以前我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很多都是凭想象的,想象中我要去保护那个我爱的女孩,替她遮风挡雨。现在知道了,光是一个人是不够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可以把不快乐的事情分担给我的另一半,更可以和她去分享幸福,什么话都能和她说,她都能理解,同样的,我也能理解她的内心世界,彼此很有默契。这样的感觉真实又美好,我非常幸福,我会珍惜她一辈子。在这里,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穿着挺括西服,身姿修长的苏小非向台下的宾客鞠躬。
屏幕上播放着吴愁在医院照顾苏小非的画面,喂饭和擦洗,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所有人看完都流下了眼泪。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苏小非那样,你会像吴愁那样照顾我吗?”过佳希凑近老公,小声问他。
“不许诅咒自己。”他认真地皱眉。
过佳希挠头,也知道自己所言不当,其实她想问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们遇到那种困难,他会怎么样,虽然答案不言而喻,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片刻后,她听到了答案。
“我在婚礼当天已经向你承诺,无论以后怎么样,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她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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