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派了宝珠去二门接二爷来养心园用餐。秀儿一心希望表嫂在二门上闹起来,这样萧府上下几百双眼睛可都看到了,想不到表嫂竟一声没吱,直接回萧湘院了。
令秀儿失望之余又暗自庆幸的是,表哥一听大太太传,二话不说,便过来了,看来表哥和表嫂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一次上香改变什么,心里还是想着她的。
秀儿一直惦记着表哥给表嫂请大夫的事情,想和表哥商量一下用什么理由对表嫂发难最好,但毕竟是女儿家,说的太露骨了,怕表哥觉得自己心机太深就不好了。
掂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等表哥来了,自己找机会提个头,姨妈和表哥自然会把这事儿担过去,自会谋划出要表嫂下堂最好的办法了。
可事与愿违,也许是因老太君强迫表哥和表嫂一起去还愿,让表哥不开心,表哥自来了养心园便一脸阴沉,给姨妈请了安,便不在言语,整一顿饭,表哥说的话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见表哥如此,秀儿便打消了原来的计划,他不能在表哥郁闷的时候,提表嫂,那样表哥会更不开心,这个时候,她只在一边默默陪着他就好,秀儿是最懂感情的人了。
用过饭,表哥走了,因为表哥心情不好,秀儿也郁闷的很,无聊的倚在软塌上,连一直热心准备嫁妆的事也提不起她的劲。
冰心见了,在一边埋怨道:
“小姐也是,想好的事情,见二爷不开心就不提了,奴婢想,二爷也许正是因为休不了二奶奶烦心,小姐提个头,把事儿说出来,解了二爷的心事,说不准二爷的高兴了”
秀儿看了冰心一眼,说道: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你没见表哥一脸的阴郁,姨妈起头说了好几件事,表哥不是点头,就是哼哈着应付,一个也没接下去,想是没心情开口的”
“小姐说的也是,二爷这阵子事儿多,很少在府里,难得有机会见到,不商量好了,怕到时又出差错,错过了机会”
“不怕,现在,除了不知姨夫什么想法,老太君,姨妈、表哥都有休表嫂的意思,只缺少一个契机,明个儿表嫂一去请安,我就找机会把话点开,姨妈一推,老太君顺水推舟,说不定不用表哥开口,这事儿就成了”
“只是,二奶奶明个儿能去寿禧堂请安吗?”
秀儿瞟了冰心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明白,二奶奶都能去上香了,还不去请安?她还真希望表嫂明天不去请安,那样,她就更不用费心思了。
秀儿聪明,除了表哥的心,她的判断可以说都是准的,可惜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一心追求爱情的小女人,从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那是男人的事不归她管,可她不知道,朝堂的事,关系到萧府的利益,一切以萧府利益为重的老太君,怎么能不关心这些,虽然老太君也是女人。
因为太子的病意外的痊愈,瞬息之间,萧府的风向已经变了,热心于准备嫁妆的她,却没有嗅出丝毫味道。
没有回答冰心的问话,秀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暗道:
表嫂,你最好明天不去请安,还能在东厢多逍遥几天,等你请安之日,就是你下堂之时!
“二奶奶,快醒醒,您今天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再不起就迟了”
想是梦溪这些日子,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猛然间要早起,竟有些不习惯,听知秋叫,应了声,翻个身又继续睡。
知秋见叫不醒二奶奶,知春已打了热水,眼见请安要迟了,怕大太太挑礼,直接将二奶奶从热被窝里拽了起来,已是深秋了,猛然间离开被窝,一个激灵,梦溪清醒了些。
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梦溪不满地瞪着知秋,许是刚睡醒,不但一点威力都没有,却让人感觉百媚从生,知秋当然一点觉悟都没有。
一边伺候她穿衣服,一边说着:
“二奶奶有日子没去请安了,今个儿可要早些,免得被大太太挑出毛病来,又要责罚。”
梦溪看着这个无视自已怒目圆睁的婢子,只一个劲絮絮叨叨地念经,干脆无力地闭上眼睛,暗叹自己命苦,遇人不淑,搞得现在奴大欺主。
知秋还以为她没睡醒,服侍着穿完衣服,又穿了鞋,扶着下地按在梳妆镜前,伺候着梳洗起来。
梦溪扶着知秋,进了厅门,转过屏风,抬眼见二爷早过来了,坐在那正和老太君说笑,见梦溪进来,萧俊微微一愣,病还没好,怎么就过来了?他才和奶奶说她还需些日子将养。
梦溪扶着知秋上前,先给老太君请了安,又给二爷请安,这才在萧俊的下首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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