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坊市结界不对劲之后那些察觉到风向不对的修士都远离了这里,一直到整片海域翻腾,那些身上沾染了业果的妖魔都被诛杀殆尽,众人才远远回头。
坊市之中那只血魔在察觉到不对想要自爆时,却被飞舟之上随意一指弹压,当场化为了血水。
随着太阳升起,殷鹤在巷子里追杀完最后一只尸魔,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从坊主府出来的秦镜之。
秦镜之此时身上全都是血,脸色有些莫名。他和执法堂的弟子一起围剿坊主府,果然看到了秦岳山,不过对方却没有认出他来。
心中不知是嘲讽还是可笑,他本想亲自报仇的,结果那对方却在坊主被围攻之时被那只血魔当做补品抓住,竟然当场吸干了。
秦岳山临死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还在心底,叫他只觉得畅快。
身为人族效忠堕魔多年,居然没想过有自己朝一日也会被那血魔当成补品。他和这妖魔坊市中的所有人一样在血魔眼中不过都是食物而已,区别只是早晚。
如此结局倒真是大快人心。他微闭了闭眼,从正门中出来,便看到了殷鹤。
殷鹤收了剑,忍不住擦了擦脸,这会儿只觉得浑身疲惫。血战一天一夜,他.精.神几乎紧绷到了极致,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抖,不过却还是强撑住了。
最后一剑落下时他慢慢站起身来,便对上了秦镜之目光。
“里面已经完了?”他看向府门。
秦镜之点了点头:“刚才执法堂已经搜查过了。”
听见坊主府内结束,殷鹤才松了口气。
终于完了,他撑着剑本来打算出去的,却忽然听见秦镜之道:“殷师弟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殷鹤皱眉回过头来,不知道秦镜之奇奇怪怪的在说些什么?
秦镜之走了过来,看向殷鹤时垂下眼。
大仇得报,他心中此时唯剩下了这一件事。他以为殷鹤还不知道尊上对他的心思,这时顿了一下,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便自嘲地笑了一下。
“殷师弟便当我说胡话吧,我好像还欠殷师弟一声道歉。”
他抬起头才道:“当初你筑基期灵力暴动的事情是我处事不公,此事我一直未曾再提过,现在想来并非一句道歉都能了事的。”
他忽然开口提起这件事,叫殷鹤停下脚步眼神这时才有些变了。
这家伙是脑子出问题了?居然主动提起这个当初的污点了?
“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伪君子做错事了还那么理直气壮的压下去。”
他撇了撇嘴,只觉得秦镜之这话简直假惺惺的,这么久都没提过现在居然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阴谋。
秦镜之心中一顿,却并没有否认殷鹤的话。他那时候一心不想让师尊知道他处理峰务出了差错,却不想误会了殷鹤,此时听到讽刺也没有变色,只是道:“殷师弟说的对,我确实不是好人。”
他目光看向殷鹤:“只是,殷师弟了解尊上吗?”
一句话叫殷鹤皱起了眉,不知道秦镜之说这个做什么。
秦镜之本是想要叫殷鹤远离师尊的,毕竟师尊那日看他的眼神……实在不清白。只是他还未开口这时候天边一道剑光划过,承载坊市的岛屿被一剑从中劈开,骤然向下陷落了下去。
外面弟子聚集,秦镜之转眸便对上了飞舟之上远远望来的目光,微淡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随着岛屿被劈开,大家都回到了飞舟之上调息,剩下几位长老们善后。
殷鹤刚才也被突如其来的剑光惊了一下,等到抬起头时便看到了师尊。
众目睽睽之下,师尊望向他开口:“殷鹤,过来。”
上首的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没想到尊上会在这时候叫殷鹤。
殷鹤也心中一凛,有些茫然: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大家都看过来,他有些不自在的走了过去,却感觉眼前轻轻一拂,身上的血迹伤痕便全都消除了。
谢弃云没有收回手,只是道:“都下去修整吧。”
其他人这才行了一礼回去。
秦镜之临走前回过头来,殷鹤却没有看向他,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
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心情不太好的师尊莫名叫他觉得有些紧张。
只是他却不知道师尊为何心情不好,殷鹤忽然又想起秦镜之刚刚问他的话来——你了解尊上吗?
在察觉不到师尊情绪之后他忍不住多想起来。
谢弃云手指落下:“在想什么?”
殷鹤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发现我好像还不了解尊上。”
他什么都不清楚对方,师尊真的会动心吗?
谢弃云望着他,忽然眼瞳深了下来。
“殷鹤,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会这样说。
谢弃云挑眉:“我出身于哪里?”
“上古时候。”想到上古禁地战场,他下意识道。
谢弃云:“我真身是什么?”
殷鹤:“应龙。”这是他最早就知道的事情。
谢弃云俯下身,轻轻地望着对面的红衣青年。
“这些其他人全都不知道。”
“殷鹤,你不了解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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